叶展舟看了看剩下两人的信息，手指在上面点了点：“也许不止这几个，还得继续。”

“还继续啊？”

丁宣的脸色如同便秘一样难看，“哥，咱换换行不？”

叶展舟斩钉截铁：“不行！”

“这是怎么了？小丁委屈成这样？”

伴随着一道男声，苗伟从外面进来。　　丁宣本来就郁闷，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向光明一脸看好戏的笑容之后，心情更加不美丽了。　　他眼珠一转，说道：“苗哥，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个。”

伸手把叶展舟面前的资料拿过去，他指着上面的一条信息：“据说有段时间付景龙跟一个叫杰森走得很近，可我跟大雷子打听好几个地方了，也没找到这个人。”

苗伟还没出声，向光明发出了一声呲笑：“不就是找个人嘛，有那么费劲儿？”

丁宣一改杠精本色，自嘲道：“这不是能力有限嘛。要不……两位哥哥帮个忙？”

他这种态度，如果拒绝反而会显得太小气。　　苗伟心里暗骂向光明多事，却还是接过了那张纸：“行吧，我们去找找看。”

计谋得逞，丁宣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道了声谢，扔下句“你们聊”，脚底抹油溜了。　　苗伟嘴角抽了抽，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开始说正事：“付景龙家已经去过了，独居，但留有其他人造访过的痕迹。有台笔记本电脑，昊天正检查呢。”

“这小子很玩得开。”

向光明接过话茬儿，“床头柜里有不少玩具，柜子里还有没开封的。项圈就有好几种，送去检验中心做对比了。”

叶展舟思忖着说：“这倒是可以证明，户外并不是巧合，他可能不是第一次这么玩。只不过这次没玩好，被人算计了。”

苗伟点头表示赞同：“凶手利用他的特殊癖好把人约出来，比在家下手要方便得多。假期没结束就从哈市回来，足以见得付景龙对凶手的兴趣很大。”

程书锦曾经说过，付景龙本来是打算七号回明阳的，后来说单位有事儿，提前两天走了。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向光明说道，“分手了还一直戴着前任送的戒指，又跟不同的人进行交往，到底是专情还是滥情？怎么感觉付景龙的人格这么分裂呢？”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割裂。”

叶展舟摊了摊手。　　三个人就案子又聊了一会儿，苗伟和向光明才离开。　　叶展舟重新按亮了电脑屏幕，继续看上面的卷宗。　　丁宣进来之前，他正在看这个枪杀案，嫌疑人的名字叫苏亮。　　八年前的十二月，平安夜的傍晚，明阳第二建筑工程公司的工程师计乐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与人发生口角，被对方用仿制枪击中腿部动脉，流血过多死亡。　　据现场目击者称，计乐生倒地后，嫌疑人曾上前查看，然后快速逃走。　　警方介入调查，很快锁定了嫌疑目标为社会闲散人员苏亮。　　在对苏亮进行缉拿过程中，他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弹出支烟点上，叶展舟吸了一口，陷入到思考当中。　　从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来看，这就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没有扑朔迷离的案情，也没有曲折的侦破过程。　　神秘人既然会把这个案子的判决书寄给江渔，说明它必然与江承业有关。难道这是江承业被害时正在办的案子？如果是这样，这起过失致人死亡案就没有那么简单。　　退出页面，进入户籍系统，叶展舟开始搜索计乐生及苏亮的个人信息。　　江渔到隔间门口时看见的就是男人斜叼着半支烟，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的场景。　　烟卷搭在唇角边欲掉不掉，飘渺的烟雾后，微眯着的眼睛却十分专注地盯着屏幕。　　痞相十足和认真工作这两个完全不搭边的词汇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在江渔看来非但没觉得违和，反而好像还有点儿帅。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她瞬间感觉脸颊发烫，眼睛偷偷瞄了一圈，似乎并没有人留意，这才深吸口气，在半开着的门上象征性地敲了敲。　　“叶副队，静湖附近的监控录像，我把拍到人的影像都剪了下来。”

江渔把U盘递给了看向她的男人。　　“好看吗？”

“啊？”

一个监控录像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正在疑惑之际，叶展舟的食指在接过U盘的同时在她的手上挠了挠，压低声音：“我是说刚才。”

刚才？　　……呃，这是被发现了？　　刚刚恢复正常温度的脸又烫了起来，江渔快速收回手，背在身后。轻咳两声，眼睛看向别处。　　知道她脸皮薄，叶展舟没再逗下去，把U盘插到电脑主机上，打开了文件夹。　　几个短视频按时间顺序排列，还有对应的截图被标注上和视频一样的序列号。　　小丫头做出来的东西也总是清晰明了，这让叶展舟一直很满意。　　他边点开截图，边听江渔说道：“这个监控摄像头的角度并不能拍到湖的全貌，没拍到有人往湖里扔东西。湖边不常有人去，从尸检报告上的死亡时间往后，最早的是个遛狗的大爷，早上七点多带着小狗从栈道前经过。他没有往湖里扔东西，之后出现过的人也没有。”

江渔绕过办公桌，指着一个视频文件说：“你看看这段视频，没拍到人，但湖面上有水花浅起，我不确定是不是重物落水造成的。”

叶展舟点击播放，先看了看画面角落里的时间，是金博丽被杀两天之后的四点二十七分，也就是保洁员发现尸体的那天凌晨。　　九月份的明阳，早上四点多天还没亮，图像看起来有点儿灰蒙蒙的。　　静湖靠近园区西北角，这个监控摄像头在湖的东南，由于角度问题，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缺失栈道下面的一角。也就是说，能拍到的是栈道一直到湖面与御山花园围墙的接壤处。　　画面里是一片湖水，伴随着清晨的微风，湖面上泛起道道涟漪。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往前推进，在右下角，距离栈道不远的地方，突然迸溅起几串水珠。水面上的波纹因此发生了变化，向着栈道的方向快速推进，形成了一道道向外扩张的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