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人们口中的老郎头,一米五的个儿,穿个大白褂子,一头白色的短发,脸上胡子拉碴的,眼睛小不说,连牙也没几个,看起来很是滑稽。山里医疗条件很差,所以他并没有给我打麻药,只是简单的用白酒消了消毒,又把一种被碾碎的植物粉抹撒在我伤口后,便直接开始缝针。处理好伤口后,老郎头笑眯眯的给了我一块儿糖,还夸奖我勇敢,在我们千恩万谢之后,婆婆便带着我告别了老郎头,在临走的时候,婆婆又感激又高兴地从竹筐里拿出一块儿腊肉,硬是弄得黄郎头不好意思拒绝,让他收下后才离开。离开了老郎头的房子,我们开始下山,下山不需要费太大腿力,所以我们很快就过了后山。婆婆背着我按原路返回,说实话,这深山老林的,再加上太阳已经落山了,并且我们走的路还是自己开的近道,根本没人走过,山里也到处都是荒坟和野坟,一路上我和婆婆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发瘆的。当我们转过前边儿的一个小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婆婆打开了手电筒,一步跟一个影子的往山下走,周围还时不时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心里直发毛。我坐在竹筐里,脑袋趴在婆婆的背上,呼吸也随着婆婆走路的节奏慢慢变的沉稳了起来,渐渐的,我感觉脑袋越来越昏沉,眼睛也越来越模糊,迷糊之中“嘶嘶嘶”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眯着眼睛,隐隐约约看见前方站着一个陌生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心里总觉的这老头在哪儿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想着想着,我便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腹传来一阵尿意,我睁开眼睛抚了抚额头,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床上,婆婆睡得很死,我也怕黑,根本不敢一个人出去上厕所,再加上我又想起今天看见的那个笑眯眯的老头,还有那“嘶嘶嘶”的声音,心里总感觉这老头怪怪的。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在无法叫醒婆婆的情况下,我鼓起勇气,拿着手电筒,带着纸就出去了。出门后,左邻右舍一共四家,此时异常的安静,浩荡的夜空挂着一轮惨白的明月,将房屋的影子映在院子里,显得十分厚重,远处的山间回荡着惊鸟拍打翅膀的声音,枝叶碰撞的“哗哗”声,山里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树。我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外,不经意间,一阵夜风刮过,我打了个冷颤,整座山安静的让人有些心瘆。调整好心态后,我将视线从夜空上移了下来,门槛儿下有三个石台阶,下去后就是大水泥院子,往左走是鸡圈,旁边儿还有我家养的小狗“黑溜子”,再往前是牛棚,牛棚下面有一个楼梯,楼梯通往猪圈,厕所就在猪圈里。我拿着手电筒朝“黑溜子”窝旁的牛棚走去,“黑溜子”被我的脚步声吵醒,一个劲儿的蹭着我的大脚。将“黑溜子”赶到一边儿后,我顺着楼梯走进了猪圈。一开门,一股猪骚味儿扑鼻而来,我捏住鼻子,伸出右手摸到门后的绳索将黄灯拉了开来,眼前顿时明亮一片,我也不做停留,径值走向通道的深处。猪圈里的房顶是由晒干的草搭起来的,通风效果很好,夏天很凉快,伴随着一阵阵猪的呼噜声,我来到了厕所,正当我想要推开门的时候,身后又想起了那熟悉的声音。“嘶嘶嘶”…….听见声音我心里一颤,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诡异的老头,我下意回头寻着声音看去,然而身后并没有出现那个诡异的老头,却是我婆婆出现在了身后。只见,婆婆笑眯眯地看着我,双手背在背后,身后的影子在黄灯的照射下,显得又大又模糊。不知为什么,我总觉的婆婆很怪,于是我小心地叫了一声。“婆婆?”
婆婆听到我的叫声,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感到越来越奇怪,于是再次叫了一声。“婆婆?”
婆婆依然笑眯眯的,只是脸上多出了一分苍白,缓缓开口道:“孙娃儿,过来!”
听见婆婆叫我过去,我这下放心了,但是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也没想那么多,麻利的提起了裤子,走了过去。婆婆见我朝她走去,对我笑了笑,牵起我的小手,拉灭黄灯,带着我走出了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