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地初分有人开始直至今日,孕育生命那种绝对的包容与博大,我们管这种博大与绝对的包容叫做母爱。她没有任何形态,也从来不分任何时间与所有场所,也从来不会计较所付出的一切有没有回报,是否应该得到回报。这种博大与包容的爱,无时无刻不充肃在人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使每一个不同的人都能不同程度的,或是别样的,切身或者眼见的,感受到这种爱的伟大。这种爱的力量,真切间绝然是凌驾与所有力量之上的存在。此刻这个女人的脸上就是再有十条这么长的疤痕也难以阻挡住她对自己孩子,出自母子之间慈爱表情的真实流露。那弯弯曲曲犹如一条大蚯蚓般可怖的伤疤,此一刻再看,已经一点也不狰狞可怖了。女人的身上现在每一处无不都充盈着母亲的慈祥怜爱,这种爱弥漫了整间茅草屋向四面八方无限广阔的传播开来。这初为人母只得短短两年时间的母亲,对孩子这种出自母性本能的爱。此刻竟已是用言语不足以再能够完全的表达出来。她,依然一动不动就那么抱着看着……好像永远也看不厌看不够。此时在女人心灵深处对天与地、生与死、仇与怨,人世间一切的万事万物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眼里只有怀中自己的孩子。她幼小丧父还懵懂不知的孩子,她被逼无奈与自己一同远离家门的孩子,她那将与自己相依为命孤苦为伴尚且还自怡然不知的孩子。孩子此刻睡的甚为香甜,可他总会有醒来之时,也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他应该要知道的,他也有权利要知道的,他也有责任必须要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一切。‘不,孩子还小还不懂事。就是孩子大一些了,我也不能过早的告诉孩子这一切。我要叫我的孩子如同别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叫他幼小的年纪一直无忧无虑安然度过。我自己今后就是在苦在难也要把孩子抚养成人,一切还是都要等到他成年以后在说吧!’女人怀抱婴儿慢慢思想着,突然间一下子又想到了在家里临出门前那凄惨的一幕,吓的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她由此更加暗自坚定了决心。人生最宝贵的莫过于就是时间了,有人说拥有时间你就终将可以拥有一切。可人们用尽了所有所有一切能想到的办法,费尽了无数心力却怎么样也留不住它一分一秒。不论你是高兴着、悲伤着、喜悦着、痛苦着,它,都毫不顾惜你切身的感受,甚至它根本就是一直在忽略着你的存在,对你长久的茫然无视。它,一刻也不曾为任何事情所停留牵绊下来过。终始不移的以它自己那独特速度的步伐继续着,继续前行着,对它来讲没有一个真正的始,想来也不会有一个真正的终。让你人生所有一切的喜怒哀乐与它比起来那都只能算是一个转瞬的过客而已。一晃眼间,八载光阴就匆匆擦着每一个人的身子轻滑了过去,为所有的人们均都刻印留下了不同的痕迹。当初哇哇啼哭,尚在怀中的男婴也初长成了一个看上去质朴纯洁的小男孩。“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连串幼小的哭泣声音在小山村的一户人家院落中不停断续响起。“小轩哥哥小轩哥哥,你醒醒呀!小丫丫不要糖吃了,小丫都给你吃,你把糖都吃了就能醒了。再也不要着讨厌的破蛐蛐坏蛐蛐了,都是它们把你变成小懒猪睡也睡不醒的。”
“呜呜……呜呜呜呜……”“破蛐蛐,坏蛐蛐。我砸死你,叫你欺负我小轩哥哥。我砸死你!”
叫小丫的小女孩满脸的泪痕,一边哭着一边嘴里说着大人们看来不着边际的孩子话。小脸蛋气的红鼓鼓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滚落了一地。她手里拿块小石头,满地追着砸那倒在地上的蛐蛐罐里跳出来大小不一的蛐蛐。可她又怎么能够砸的到?幼稚可爱的小丫,要是在平时绝能够叫人哈哈大笑惹来大人们得百般疼爱,可是今天在场的人们谁都笑不出来了。“初薇她娘,你还不把她给我带回咱家去。从这给我们添什么乱呀!要不是这死丫头片子天天缠着小轩要吃糖吃糖的,这孩子能成现在这个样吗?”
村里的季猎户冲着小女孩的娘大声吼叫。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看向满脸泪痕的小女孩。这个哭闹的小女孩名字叫做‘季初薇’乳名叫小丫。小丫一看父亲这么凶的样子,哭的可就更厉害了。做娘的人哪里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道理?一看自家男人真个动了气,赶忙抱起自己的小宝贝儿匆匆的回家去了。“咳咳!没事儿的都回自己家去,秫秸杆儿似的都戳在这里干什么?‘季豪’你留下,别人都赶紧回家去。”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老叔公。”
季猎户赶忙答应了一声,显然季豪就是他的名字。刚才说话的是村里的村长他姓张,上一代的老村长姓姜。老村长把位置给了现在的张村长之后就带了村里的四个人一起过了村北口,去了北山中那片村人们口中说的死亡之地。这看起来好像很古怪,可是村子里谁也不会说什么,这是村子里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村民只知道每隔几十年就会换一次村长,每位老村长都会选上最少四个人一起进入北面大山。说进去的目的是为了村子的安宁,还说只有这样才能叫村子里的人更好的生活下去。村民们都知道那个地方,明白只要进去了就永远也出不来了。这个村子中的每一辈村长都只得在五个姓氏中选出,是张、季、段、刘、姜这五姓。不论是哪个姓氏中人当了村长,在走的时候都会在其余四姓中分别挑出至少一人共同进入北山中的那片死亡之地。每一次新村长上任的时候,村民们都会心中非常悲伤。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又将会有几个人要去送死了。这五个姓氏在村子中是大姓,是人口最多的。用他们五姓中一些人的话说,别的姓氏在此地都算是外来人。“这外来的孩子怎么会在后山小树林边一块石头旁昏倒了?难道是……”张村长自己嘀咕着,眼皮也随着跳了一下,他不经意的向群山中北面大山瞄了一眼。“老叔公,难道是什么呀?”
季豪赶忙好奇的上前打听。“你不要一天老是瞎打听,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瞎问。等你当了村长或你们季姓族长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对了你们家小丫和这外来孩子是一起出去的,小丫有没有看见或听见什么?”
“哦!知道了。老叔公训教的是。”
季猎户耷拉着脑袋说。他赶忙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回答道“我家丫头说她和小轩俩人听到水潭方向有人说话,他们以为是段铁匠家的二蛋儿和几个小子又来欺负他们了,所以小轩就赶忙要过去看一下。我家小丫也不敢去,就一直在那里等着他回来。直到我上后山去找他们的时候,我家小丫还在大树下面藏着呢。”
季猎户见村长没有说什么,就自己又接着说道“您是不知道,段二蛋他们几个小子品行一直就不怎么好。看小轩娘俩是外来户,来了也没几年时间就老是欺负小轩这孩子,这孩子平日里可懂……”季猎户最后牢骚了几句,显然是对段家小子有些不满。可是并没有说完就被张村长给打断了。“一定要注意五个姓氏之间的团结,这五个姓氏之中不要出现任何事情这才是最主要的。”
张村长打断季豪还没说完的话后,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张村长不在言语,在一旁暗自思量起来。‘后山有人说话,接着瀑布和水潭就成了这个样子。这孩子还昏迷了过去。恩,看来与里面的人没什么关系。唯一可能的是……山外面来的人,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是‘里面’最近动静太大叫某几个阿猫阿狗的人发现了?不可能,不可能的。凭他们的道行没几个人可以发现的了。就是少数能够发现的人进去了也一定出不来。各大仙山的一教之尊来了恐怕也是有来无回。呵呵!‘银瀑墨潭’?有时间我自己去看一看也就可以了,也不用和里面的人说了。这样看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等一会我把这孩子救醒了就是。’村长想到这里开口说到“孩子没什么事,后山的事情应该也不算什么。但是告诉村里人,那个什么他们口中的‘银瀑墨潭’以后谁也不许去。”
孩子的母亲在孩子身边愣愣的看着孩子出神,显然是过度的焦急已经有些失神了。听见村长说起孩子她一下就清醒了过来。“村长、村长,求求您快救一下我的轩儿吧!这是我东方家仅有的唯一骨血了。”
东方家?仅有唯一骨血?张村长心中大惊,但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原本伸在怀里拿药的手也随着刚才的一惊微微抖了一下,把那已经捏在手里的药又缓缓放回了怀中。张村长不由得心中暗想‘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到村子里面有姓东方的人家。仅有骨血?难道是东方一脉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不成?不管怎样,看在他姓东方的情份之上我也总应该好好的救治调教与他。哎!也总算是给东方一支留下一点香火。真没想到这母子在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原来是姓东方。’张村长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孩子的母亲。想了片刻,才从新又在腰间摘下了一个非常精致小巧的小药葫芦。小药葫芦里面只有一粒丹药,他异常慎重的倒了出来。才又不急不缓的对孩子母亲说道“你也不用如此着急,我这里有一粒药,是村里祖上留下来的。是在山上采的草药,祖先们制作而成。专治一些各类小毛病,服用了马上就会好的。”
张村长说着话,手拿药给孩子服食了下去。静等一旁只才过得片刻时间,孩子就已经悠悠转醒了过来。母亲快步上前哭泣着把孩子一把搂在了自己怀中,紧紧挨着孩子的脸再也不曾撒手。小男孩靠在母亲的怀里,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只依稀记的‘四击鼓’‘白辛苦’这些古怪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