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轩母亲听到张村长的话后愣住了,她自己像是在问着自己一样,喃喃道“是呀!我的丈夫,我的亲人,我东方家五百条人命呀!不能,这不能。不可以的,难道就这么白白死了吗?不、不,我不要我的儿子也杀那么多的人,手上沾满鲜血。”
此时她显得很是矛盾,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如何才好,脑中有一些茫然想不出一个究竟,但是她并不想就这样盲从于张村长的话。张村长见状,见机的很快。马上接口说道“你儿子对修道很有着一些天赋,在说了,我知道他与季家初薇那丫头俩人一直感情很好。你也知道昨天你儿子失踪的时候,全村连整个大山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他的踪影。季家那丫头对他不可谓不算是痴心一片,竟为了找你儿子独自一人闯进了北面大山……”张村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一声大喊“不,这不是真的。不能这样,初薇,初薇。”
宇轩听到初薇有危险是再也忍耐不住了,悲愤的大声怒吼了出来。自小就一起两人玩耍慢慢一同长大。两人本就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一对小恋人。在听得对方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去了村里‘禁地’的时候,换做是谁也无法在忍受住这个现实。宇轩的心里一直念叨着“她死了,回不来了。她是为我死的,她是为我死的。”
本来村里就一直流传着‘禁地’的故事,他现在更得知了里面住着一群什么样的人。所以他的初薇又怎么还能够回的来呢?他又怎么能在听到这样噩耗以后还能镇定的了。母亲焦急的喊道“宇轩?孩子,你快走。”
宇轩的娘在听到外面声音的时候就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回来了,急忙出言警醒与他。“娘!”
宇轩什么也不顾了,已经迅速贴着屋子后墙向前院跑去。张村长快速用眼看了一下宇轩的娘什么也没说,脸上无悲无喜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究竟是要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张村长听得宇轩的脚步已近才说道“看住她,你和我出去。”
他示意小个子男人留下看住宇轩的母亲,带上另外一个人迈步走出了屋去。此时宇轩正好刚刚跑到了前院,抬头看见这两个人就猛然想上去厮打。宇轩心想‘初薇是回不来了,母亲也已经被他们抓住了。我自己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和他们拼了。’他竟然急切下乱了主张,起了蛮干拼命的念头。张村长平静的举目看了看他,暗自笑着摇了摇头。嘴中默念了一句什么,只见用手指对着宇轩只轻轻一点,宇轩就瘫软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宇轩,张村长一眼就看见了宇轩脖子上戴着的那枚玉佩。张村长微笑点头,说了句“呵呵,年轻人真冲动。希望你可不要轻举妄动的才好。”
这句话好像是对宇轩说的,又好像是对宇轩颈中玉佩说的一般。张村长说完话不在做任何停留,转身就向屋子里面走去。张村长身后的那个人,背起宇轩也跟着他又回到了屋子里面。把宇轩扔在了炕上,就在离他母亲不远的地方。“你们这群混蛋到底要怎么样?你说,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他怎么了?你说话呀!”
母亲看见了昏迷中的儿子,也再难以抑制心中怒火,变的疯狂起来彻底的愤怒了。可是她一个柔弱女子愤怒又能如何?有这样的三个人站在面前,她那可以漫天的怒火也只能呼呼的烧在心中罢了。张村长眯着眼睛看着她,任她在一旁胡打胡闹也并不出言阻止。过了良久才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轻的不能在轻的独自微叹了口气。接着大声一字一顿说道“你个疯婆子最好给我冷静一点,在叫唤就把你的嘴堵上。嘿嘿!儿子不懂事冲动,做娘的也这个样子吗?我们找你的儿子是为了能叫他也学习到向乾一教那样杀人的道术,这有什么不好的呀?呵呵呵呵!”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其余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均都是见风使舵的老手,马上配合着也嘿嘿的怪笑起来。好像那笑声在说‘是呀!学了法术神通就什么都不愁了,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不,这不一样的。我不要我的孩子和你们一样。”
宇轩母亲使劲的摇着头不肯答应。“不?嘿嘿,你自己想想看!我们要是用你的命来要挟他,你自己说他会不会答应呀?”
张村长说到这里话音停住不在言语了,他眼睛不错神的看着眼前这个为儿子苦了大半辈子的老女人,好像是在静静等着她最终的一个决定。母亲听到这里一愣,她的思想一瞬间捕捉到了关键所在。她放下了打闹着的双手,平静了平静自己的心情。看看张村长,看看其余二人,又看看自己的儿子宇轩。对着张村长点了点头,缓慢开口说道“放开我,我不会在闹了。难道我这个样子还能跑了不成?”
“恩!看来,你是真想明白了。”
张村长也轻轻点了下头,说话的时候特意把‘真’字加的很重。张村长突然转身对这随行的两个人说“我现在要回去向五大长老禀明此事,看长老们要怎么安排这小子的将来。一会我走后你们可以把这小子救醒,叫他母亲也好好劝说一下他。这个老女人现在也想明白了,可以把她放开在屋中叫她任意行走,只是不能走出房门一步。要不一会这小子醒来看见了会事得其反的,千万不要叫他产生不必要的反抗。你们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上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什么。好了小心留意母子二人,我先回教中禀明此事。”
“嘿嘿!执事大人放心,小的办事有分寸的。”
“我们一定不会坏了各位老祖宗的大事。”
俩人低三下气百般讨好的说着,恐怕落在了对方的后面。张村长一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废话了。”
连在多看一眼都没有看这屋子中的四个人转身而去。屋子中静悄悄的,两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眼光都落在了妇人身上。宇轩的娘自始至终就跌坐在炕上,现在已经爬过去抱起了他的孩子宇轩。看着自己一手带大,已经初长成人的儿子。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东方家未来一颗可以直顶破天的参天大树,可是他现在才只是一颗刚刚发了芽的小嫩苗。她怎么能够放心的下呀!回想起十六年前的一幕幕,她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怀里抱着那个睡的香甜的男婴。那时候大概也是晚上这个时候,不,也许时间比这要早上一些吧!也是张村长过来找我说话,说过了话他就走了。我当时就是这么百般疼爱的抱着我的孩子,一直,抱到了天亮也不舍得撒开。我的孩子,我十六年来对你的疼爱从来也没有改变过。想到这里她开口对身旁的俩个人说“你们把他唤醒过来吧!我要和我的孩子好好说说话,多加劝说他几句。”
一会功夫宇轩躺在母亲怀里悠悠转醒了过来。“母亲”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发现自己正躺在母亲的怀里,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母亲。他想要挣脱着坐起来,却被母亲伸手制止住了。“孩子,你不要动。就这么躺在娘的怀里吧!听娘好好的和你说几句话。”
母亲慈祥微笑的看着自己儿子。“我的儿子长大了,今年已经有十八岁了。该是要自己肩负起一切的时候了,娘以后再也不能这么抱着我的儿子了。”
母亲一边说话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啪,母亲的一滴泪珠又掉在了儿子的脸颊之上。宇轩一愣,迅速的赶忙把母亲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水擦拭掉了。“娘,您看您这是?”
宇轩很是不明白,自己母亲这是怎么了?明明这身前还站立着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可是母亲却好像没有看见似得。只顾着和自己说话,还把自己搂在了怀中。这多么难为情呀!想到这里宇轩的脸不自觉的也随着红了起来,感觉很是不自在有一些难为情。母亲看着儿子渐渐红润的脸。她微微慈爱一笑,这次竟出奇的并没有去管儿子现在想什么。还是不想放手的抱着儿子,叫儿子的头就枕在自己的腿上。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呢!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唯一想做的就是多抱一会儿子和他多说上几句话。因为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经有一把剪刀从她的右肋下深深插入了她的身体里面。剪刀插的很深,只有柄端一少部分还露在外面,血水一直顺着伤口不住的缓慢往外渗出。她做的很隐蔽,一直站立在不远处得二人和怀中自己的儿子谁都没有能够发觉。她的左边身子对着炕外,用左臂托抱着儿子的头,用左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右边身子对着炕的里面,显然她是用右手乘三人不注意才把剪刀插进肋下,直至此刻三个人谁也没有发现。她说话声音此刻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大声了,她感觉自己陆陆续续已经和儿子说了好多好多。她说的有点累了想要休息,她知道在和儿子说上最后几句也就该是去找自己日夜思盼着得丈夫的时候了。十六年呀!她时刻都在想着他。现在总算孩子长大了没有辜负当年他的嘱托,虽然他当时没说什么嘱托的话,可是她知道他最后一刻那个眼神代表什么。现在自己做到了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找他了。她这些年多么想在听到自己的丈夫叫自己一声‘雅凝’呀!“娘你想什么呢?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宇轩发现母亲的情况有一些不对,焦急不安的说到。“啊……娘没事,娘这些年,就数今天最好了。娘可能说的太多了,这些年也真的太累了。娘最后在告诉你一句话。”
她停顿了一下,用微弱的声音艰难的说到“孩子你本性纯善,不要轻易听信别人的言语。做什么事都要自己去分辨善恶对错才是,让自己的心为你做主。记住了,让你自己善良的本心做主。仇与恨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的快乐的活着,活着”最后说‘活着’二字时话好像还没有说完,可是宇轩的母亲却已经慈祥的闭上了双眼。一直抚摸儿子脸颊的左手慢慢在儿子脸上轻轻滑落而下,就这样永久的离开了人世,离开了她万般疼爱无限关怀了一十八载的儿子。宇轩猛然间吃惊的抓住母亲向下滑落的手,他眼睛盯在了母亲垂下的脸上。呆呆的看着母亲,不叫母亲的手就这样轻易滑落下来。“母亲,母亲。”
宇轩轻轻的喊了两声。见母亲垂着头不曾有任何回应,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抓着母亲的手摇晃着,大声喊道“娘,您看看孩儿呀!娘,您这是怎么了?”
宇轩赶紧起身站在了炕上,一低头,竟然发现自己的外衣早已经有一大片叫血给染红了。那把平日里母亲不知为自己裁剪过多少衣服了的大剪刀,此刻正赫然插在母亲那因为日日操劳过度显得异常瘦弱的身躯之上。宇轩下意识的想上去抱住母亲,可只往前走了一步就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下,身体向后踉跄几步就在炕上一头直摔在了地下。漆黑夜幕下远方模糊的一个身影,回头向这里久久的凝望着。最后发出“哎!”
的一声轻叹。“我也只能这么做,希望你们不会怪我吧!能不能出的去这就要看天意了。”
随着话音结束人也彻底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