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会直接表明立场，说他是受害者。而现场他们也没有发现别的证据，即使有些高建明的痕迹，他也能解释说是‘凶手’逼他这么做的。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他一定有帮手，因为自己绑自己的破绽太明显。”

陈晓点头，“对，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别把目光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杨树看着陈晓有些发愣，他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想象到了那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他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高建明。而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高建明被无罪释放，这个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陈晓拍了拍发愣的杨树，安慰道，“别愣着了，这其实只是一种可能，并不一定会发生。”

听到陈晓的话，杨树却不这么认为，他越想越觉得高建明一定是这么想的，他也愈发认同陈晓的猜测了。他看着陈晓说道，“一般人可不会想这么多，你让我有些恐惧。”

陈晓笑了笑，“恐惧嘛，正常，毕竟在你眼里我是变态杀人狂。”

杨树看着陈晓的笑容，有些不寒而栗，暗自吐了一口气，问道，“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你猜测的那样发展，你会怎么办？”

陈晓耸耸肩，“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树皱眉问道，“为什么？说不定我们会在现场或者是别的地方发现证据呢？又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陈晓看着他叹了口气，张了张嘴，他有些不忍心说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他觉得这样说对杨树一定非常残忍。杨树对陈晓的表现非常不解，他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陈晓犹豫了一下，看着杨树，他突然觉得现在让他有些心理准备也好，省的到时候一时接受不了，他吐了口气说道，“因为这个想法让你惊讶，你可能并没有想到最严重的的结果，即使，我说的是即使警方发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高建明就是凶手，他依旧没办法被判处死刑。”

听到陈晓的话，杨树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只要他一口咬定，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被人逼的，就无法对他判处死刑，除非警方找到那个人，但那个人是谁？他在哪？在不在银市？在不在国内？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警方怎么找？”

杨树呆立在当场，经过陈晓的提醒，他想到了这种可能，这样一来就像陈晓说的一样，即使确定了高建明杀人的事实，他们依旧无法对他进行审判。他无法接受这种结果，明明确定他就是杀人凶手，却依旧无法对其审判，这对受害者家属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陈晓没有理会呆住的杨树，这个结果对杨树来说却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回到屋里，他直觉认为自己的猜测马上就会变成现实，但这里他依旧有个疑问，就是高建明的目的。高建明在针对自己，既然在针对自己，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应该围绕自己，尽量对自己造成伤害，但现在他想不到高建明怎么做才能伤害到自己。仅仅靠社会yu论吗？他应该知道这么做无法对自己造成影响。他觉得破局的思路还是在父亲身上，假设高建明和父亲认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父亲，而父亲想让自己变成杀人狂。怎么让自己变成杀人狂呢？假设一切都是父亲做的，那么父亲的思路就是先让自己认为自己确实杀过人。但现在自己对他产生了怀疑，让陈晓不解的是，自己之所以会怀疑父亲，完全是父亲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父亲故意提醒自己，他可能根本联想不到父亲，或者说要很久才会联想到父亲。也许自己会对他产生怀疑，是在他意料之中的？顺着这个思路，陈晓继续思考，如果这个怀疑是必然的，是被父亲预见的，那么此时父亲要做什么？打消这个怀疑，让一切恢复正轨。想到这陈晓眼睛眯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接近真相了。所以高建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打消对父亲的疑虑。那他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呢？绑架父亲？他暂时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因为正常来讲，如果他对父亲下手了，就证明他和父亲不认识，这样自己确实会打消对父亲的怀疑。但之后呢？如果父亲死了，自己确实会打消自己对他的怀疑，但他都死了，自己怎么变成杀人狂？如果父亲没死，那他就依然不会打消对父亲的怀疑，反而会加重对他的怀疑。这就说不通了。他暂时想不通高建明到底要做什么，自己还需要等待，等待高建明进一步动作，他知道高建明的时间不多了，相信高建明自己也知道，所以自己想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时间不会太久。想到这，他决定不在着急，越着急越容易出错，不过他得先提醒父母一声，万一高建明就是脑抽了呢？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最近小心一些。挂断电话，他眼睛眯了起来，如果这都能出事的话，那父亲的嫌疑就会非常大了。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之前想的那样，提醒一下父母，让他们小心高建明狗急跳墙。第二也是在告诉父亲，他猜到了高建明的某些打算，如果父亲真的打着让自己被绑架的想法来给自己证明，他的目的就不可能会达到。想到这，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找到杨树，问道，“我可以申请警方现在对我父母展开保护么？”

杨树知道陈晓的意思，说道，“我得申请。”

陈晓点头。杨树给他师父打了个电话，告诉师父陈晓的要求，挂断电话后对陈晓说他师父同意了，现在警方就会在他家周围进行布控。听到这话，陈晓总算放下心来，就算这里有着父亲的谋划，他也不相信父亲能越过警方的布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杨树看着陈晓问道，“那你呢？”

陈晓失笑，“我？他敢么？”

杨树皱眉，陈晓的意思非常明显，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他杀人犯的事实。看到杨树的表情，陈晓拍了拍他的肩膀，“杨警官，你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在你家，高建明还敢对你动手？那他真真是活腻了。”

回到屋里，陈晓有些轻松，父母那边没事，自己这边也不会有事，那无论高建明怎么做，都影响不到他，这样一来，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第二天，陈晓早早起床，发现杨树已经订好外卖了，看他的黑眼圈，应该是一晚上没睡，他一屁股坐在杨树对面问道，“怎么？还在想昨天的事？”

说着拿起杨树订的外卖就吃了起来。杨树看着陈晓说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陈晓含糊不清的说道，“担心什么？”

杨树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陈晓气不打一处来，“即使你和你父母都安全了，那其他人呢？”

陈晓把吃的咽了下去，说道，“生死有命，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如果还有人被高建明杀死，那只能说这个人的运气不太好。”

杨树定定的看着陈晓问道，“你一直都这么冷漠么？”

陈晓皱眉，“这和冷漠有什么关系么？我非得一脸沉重？或者痛哭流涕？这样的表现才能证明我有人性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树解释道。陈晓看着他平静道，“别否认，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认为我没有人性，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么？”

杨树不语。“其实你之所以会这么想，不是你觉得我是杀人狂这个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和你表现的不同而已，人嘛，总是接受不了和自己不同的人。如果我一出来和你表现的一样，都是一脸沉重甚至是食不下咽，即使你觉得我是杀人狂，你的内心依旧会比现在好受许多。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杨树没有被陈晓的话影响，他说道，“你的话很有煽动性。”

陈晓点头没有否认，“有煽动性的前提条件，是我的话有可能是对的，如果我的话是不对的，那就毫无煽动性可言。”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再无任何交流，直到陈晓吃完饭，他才开口，“放下成见，有时候你怀疑的，可能是别人想让你怀疑的，别被别人影响，遵从自己的内心，用眼睛去看，用内心去感受，这比别人说的更能让自己信服。”

杨树看着陈晓，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师父？”

陈晓起身说道，“不是怀疑，仅仅是一种可能，我大概知道一些事情，那起案子是你师父一直迈步过去的一道坎，三年之后又三年，不知道还有几个三年，你的师父年纪大了，他还有几个三年？我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很难让你们不去怀疑我，这我理解。但用你的脑子想一想，用你警校学习的知识去判断，用你从警多年的经验去验证。如果我真是变态杀人狂，六年了，我会一直不犯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