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黑帮,企图合二者之力,东山再起,待天下易姓,各踞半壁江山,一方治朝野,一边雄武林,双方各不依附统属。大厅之内,窃窃私语不绝于耳,继而高谈阔论起来,阴谋似乎正大光明,趾高气昂的郭泰说:“雷兄,不瞒你说,这位杨奉元帅,是黄巾余部白波的得力助手,指挥千军万马,披甲上阵,游刃有余!”
侧身拉过左手第三人,接着又说:“还有这位将军,骁勇善战,是杨元帅手下的大将,司隶河东杨人,姓徐,名晃,字公明。”
雷熊双眉一扬,目光转处便落在了这名唤作“徐晃”的人身上,只见他目宇轩昂,髭尖微翘,傲气之中藏着一派正气,手中的一把“纹龙七斗斧”更令他平添了一道异人的霸气,此斧刃锋利无比,寒光熠眼,斧身腾龙飞跃,好似一争九霄之势,龙身近旁排列七星北斗,幻如星海,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舀酒而形,颇有星象之说。雷熊疑惑着忖道:“此人如此正气凛然,怎么趟黄巾这浑水?如果可以纳为自己所用,那真是如虎添翼!”
想着想着,似乎沉浸在了以后徐晃为自己打天下的幻想之中。杨奉见雷熊呆望徐晃半响后,心中似乎扎进了一根刺一般,不拔不快,却碍于郭泰的情面,迟疑了一下,顿了顿,道:“咳咳……”雷熊本是惜才爱才之人,然而徐晃之勇之豪,就在他们三人踏进“七杀帮”总堂大厅之时,雷熊就早已瞧在眼里,乐在心里,莫名生出一种馋猫扑鱼之态,简直垂涎三尺。当然郭泰等人也看了出来,所以在介绍徐晃时,特意把他的名、字、哪里人士都一一道来,让雷熊尝尝甜头。至于“徐晃”此人,武艺高强,确实是难得的将才,三国时期的名将,原为杨奉的部下,杨奉被曹操击败后转投曹操,在曹操手下多立功勋,参与官渡、赤壁、关中征伐、汉中征伐等几次重大战役。樊城之战中徐晃作为曹仁的援军击败关羽,因于此役中治军严整而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三国演义》之罗贯中评价道:“降明权成厚,争津定策高。扬名攻不备,陷敌战当鏖。欲虏平襄汉,还屯振节旄。功逾孙子右,魏武过情褒。”
杨奉咳咳后,雷熊回神过来,道:“郭兄,你有什么提议,不妨说来听听。”
郭泰嘴角抹过一道光,笑道:“呵,雷兄,你有所不知,以徐将军的本领,日后领兵杀敌,不在话下,看来汉室危矣,而这粮草问题……汉朝征收各种苛捐杂税,百姓的粮食无以为继,你当然征收不到,只怕早已经到了贪官污吏的肥囊中了。”
郭泰后道粮草之事而先说徐晃之勇,实则在夸己亦投雷熊之所好。雷熊暴喝:“韩馥老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抢!在这冀州地界,他也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冀州之首,真正说话的人还是我!你们且先不要慌忙,待我点齐兵马,杀到韩馥的老巢,夺了他的粮仓,烧了他的府邸!”
一语既了,雷熊口气粗,不错,因为他有着足够的实力,可以说出,也敢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也侧面显露出他冲动,暴戾的性格。郭泰拉过雷熊,不慌不忙地道:“不对,不对……”“不对,怎么不对?郭兄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雷熊反驳道。“不敢不敢,雷兄近几年的不断扩张,除了冀州外,幽、兖等州也有老兄你的地盘,实力之大,可以坐拥一方军阀了。”
郭泰阿谀地回道。雷熊傲慢地问:“饶是,那你说什么不对?”
“粮草在那里,它就一直在那里,有韩馥看着,旁人既抢不去,也夺不了,但是迟早会是我们的。”
郭泰答。“还是我们的?这是何解?”
雷熊质疑道。“想他韩馥是董卓大人举荐的冀州牧,而杨奉杨元帅,熟识李傕将军,而李傕将军是董卓大人的得力部将,有杨元帅作说客,另外我们再奉上财宝美人,不愁韩馥不会答应我们与我们合作。”
郭泰道,“所谓不对,韩馥是朝廷命官,现在我们不宜与朝廷正面交锋,老兄你烧了他的宅子,岂不是向朝廷宣战吗?而我们这一计,既不用兵戎相见,消耗兵源,也可以得到粮草,不是一箭双雕吗?”
雷熊回头一想,人总逃不过酒色财气,想必他韩馥也不是什么戒财戒色的圣人,又有杨奉作说客,应该好办,于是点点头,道:“此计甚好!此计甚好!”
杨奉拍胸,迈出一步,道:“郭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郭兄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去完成。”
杨奉说完成郭泰任命的任务,而此时却偏偏不提雷熊,是出于害怕,害怕他挖走徐晃?还是出于自卑,一种在徐晃面前,较之雷熊的弱势?都是未知,而此刻,雷熊脸上逝过一丝不悦,却是已知。郭泰挺腹仰头,不可一世地哈哈一笑。这笑的背后是正面的支持,亦或奉承的假话呢?视线拉出厅外,刚才似乎在偷听谈话的雷懿雪,和其余闲聊的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大厅门槛迈出一只脚,脚踏青丝履,继而左手作请势,便见雷熊与郭泰等三人走出大厅。这请势虽然动作粗犷,却看出雷熊不乏粗中有细之处。雷熊道:“杨兄,这事就劳烦你走一趟了。”
杨奉应付着点点头。郭泰接过话,缓缓道:“雷兄放心,这事好办,好办。”
这一对看似团结的合作伙伴,私心祸胎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所知。雷熊双手抱拳,轻身一躬,道:“雷某还有要事,恕不远送,诸位见谅。”
郭泰扶过雷熊的双手回:“雷兄不必客气,此路甚熟,何须远送,更何况我身后有这数十个大汉,还怕何事?”
远方,十几个头裹黄巾的大汉跟在郭泰身后,摇晃着身子,移动着身影,向着地平线的尽头走去,渐行渐远的倒影在夕阳下,不知是夕阳衬红了人影,还是人影铺红了夕阳,残阳如火,火红如血,这片红,似乎沾满了血,一条前路必定铺满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