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字刚落,欧阳厝便听出了是雷懿雪的声音,他没有惊讶,一回头,反倒一脸疑惑地问:“雪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欧阳厝其实早已经听出了雷懿雪的声音,却问道怎么是你?而以他对雷熊父女两的了解,也猜透出七八分,却又接着道你怎么来了?连番的两问,还要装作疑惑不知,这是难为他了,如果演技不加,又会不会露馅呢?原来就在他和典韦出行的路上,典韦就惊讶到雷懿雪居然没有跟着欧阳厝出来,但是欧阳厝却神情自若地说:“典韦兄弟猜错了,雪儿必来,相信半盏茶的功夫后,她便会笑着出现在你的面前。”
果不其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雷懿雪犹如夏之骤雨,突之而来,笑声盈盈地打断了欧阳厝二人的谈话。典韦不解:“欧阳大哥,你是怎么知道雪儿小姐会来的?”
欧阳厝一捋胡须,微翘的山羊胡还是那么整齐,道:“雪儿天性活泼玩闹,‘七杀帮’总堂怎么留得住她呢?再说以帮主疼爱女儿的脾气,只要雪儿撒娇,闹闹,帮主怎么会不答应她出来呢?”
典韦心境一明,道:“哈哈,的确,还是大哥说得有理。”
一旁的雷懿雪摇摇头:“欧阳叔叔确实说得有理,可是这次却猜错了……”“错了?错在哪?”
典韦接过说。“呃……这次……这次是我偷跑出来的……爹说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不是儿戏,可能还有生命危险,所以爹死活不让我出来。”
雷懿雪略带落寞地道。“偷跑出来?”
典韦惊语。“嗯嗯,典韦叔叔不要惊讶,正如欧阳叔叔所说,我这玩闹的性格怎么会被‘七杀帮’总堂所留住?再者说,既然这次任务这么重要,我身为少帮主,怎么能不为帮里做做事?而且这么危险的任务,我还要保护你们呢!”
雷懿雪眉色若动地说道。欧阳厝,典韦如同熊探蜜糖一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二人知道雷懿雪的脾性,无论怎么劝她,都是不可能回家的,唯有在今后的日子里照顾好她,保护好她。街中酒肆,一圆方桌,杨奉韩馥对面而坐,徐晃的双手相背,立在杨奉的后方,对面,张郃的动作相若,亦立在韩馥后方,墙角一桌,却见郭泰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脸色微红,醉意肆虐,他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道:“有不是什么机密大事?还不让我参与,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此时的他,不知是说的醉话还是有意无意的心里话,见到此景此情,联想到昨日的兄弟情义,拍胸保证等事情,真是大煞风景。肆外,典韦小声道:“看来黄巾内部将帅不合啊,哼,东山再起?难矣!”
欧阳厝伸右手在典韦胸前摇了摇,亦小声道:“不可多言……”此时,雷懿雪弯腰而来,从地上捡来一颗小石子,脸上掠过一丝阴笑,笑意伴着她的手势,越发诡谲。倏忽,她右手凝力,蓄力掷石,劲道所去之处,正是那墙角独饮的郭泰,石子讯绝地飞逝在空中,分秒之时,迅雷之际,就在肉眼难见的半空,欧阳厝左脚在地上随意一圈,继而一踢,以另一颗石子击落了半空之石,回过头对雷懿雪说:“雪儿,不得胡闹。”
雷懿雪做了一个鬼脸,撅着嘴,扭过头。乌云盖天,似乎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连老天也黑着脸,欧阳厝打开了雨伞。这时,典韦突然拍了拍欧阳厝的肩膀,急切地小声道:“大哥,大哥,快看,快看桌上!”
话音刚至,欧阳厝便把注意力转到了杨奉,韩馥的酒桌上,三羹一汤,若干水酒,却独独跑出了一卷竹简,难道这就是不让郭泰近桌的原因吗?正如典韦所说,黄巾内部,似有分化,各怀祸心,大事难成!远在常山郡五谷县的刘冠离等人,在与徐庶共同击退“七杀帮”的三大堂主之后,看似握手言和的一群人,却也有着分化。龙震带兵撤走后,一直不见南宫芷的人影,原来在大火被六大高手“共同”以内力“压”灭之后,南宫芷便急速被送到了县里的郎中草庐里,显然,南宫芷受伤了。夜幕下,五谷县,郎中草庐。庐外,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静之中的偏远小镇却愈发令脚步声显得匆忙,急切。脚步声来自两人——刘冠离、陆靖冥,他们二人还未来得及卸换战后破损的襜褕长衣,便匆匆赶到郎中草庐,可以看出他们二人对南宫芷的关怀程度,非同一般。首先踏进草庐的是陆靖冥,当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南宫芷之时,脸色凸显忧愁,迷茫,这忧愁倒是可以理解,面对一个受伤的至亲之人,人类的这种关怀病人的情感,是人之常情,为病人急,为病人愁,而迷茫之说似乎略显过之。后至的刘冠离,见到昏迷在床榻上的南宫芷之时,骤变的脸色除了担心,忧愁之外,也出现同陆靖冥一样的迷茫之色,循着他们眼睛的聚焦之处放眼望去,床榻上的她,身体似乎并无损伤,病痛,右脸示人的一方,还是那么娇柔美丽,楚楚动人,低头细视,眼神延伸过去,却令人大吃一惊,南宫芷的左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条食指那么粗长的箭伤疤痕。画面拉回,身处在被围稻草之中的刘冠离和南宫芷,面对漫天直射而来的火箭,发觉已经无法轻身跃出,唯有移步后退,二人靠背而立,舞动快剑,阻截攻来的飞箭。此时的刘冠离不顾体内魔性,准备再次催动“洗冤易髓”的内力,抱起南宫芷纵出箭网,正当南宫芷回头之际,却偏偏一支暗箭锋利地刺过了她细嫩的左脸庞,当时就流出了血,伤痕较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性甚之,貌美的南宫芷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不知所措,只听到她大声尖叫了一声,便昏倒在了地上,刘冠离还没回过神,带火的箭落在稻草上,点燃了那场“正义”之火,大火中昏迷的南宫芷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又在爆热的火场中长久炙熏,以致伤口溃变,幸得龙震误打误撞,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而“带动”了之后的“压”火之举,无意之中救了刘冠离二人的性命。看着床榻上的南宫芷,陆靖冥悔恨,他悔自己当初没能阻止这场大火,他狠自己当初仁心被擒,此时的他无限伤感迷茫,不知是在责怪自己间接促起了大火,还是他心里对南宫芷的思恋爱慕之情令他难过痛苦,心里不断涌出的愧疚之痛让他煎熬,而愧疚有何止他一人,草庐的另一边,昏迷中刚刚清醒的徐庶已经愧意满面,只因为他就是这场“正义大火”的始作俑者,躺在床榻上的他断断续续地传来:“青……青囊……青囊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