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结婚成未知了。”

潘晓安之若固轻碰陆蔓蔓的酒杯，笑道：“我不感兴趣，PASS我。”

高夕随即碰杯表达，“metoo.”三个相视而笑，干了杯中酒。许墨看着仨嘿嘿笑，又听到陆蔓蔓贱兮兮地道：“我预感会是许墨墨。”

啊？许墨楞了一下，快速摇头，“我？你确定是我？连对象都没有的我？你们是打算花甲结婚吗？！”

这么多年她们有的男友换了又换，有的一开始就是十年，只有许墨固守城池，她们知道是因为什么，从来不愿过多干涉。韩维屿突然转学那阵儿，许墨跟没事人儿一样上课、学习、玩闹，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她的失常。有时，她会听着她们聊天，笑着笑着眼神慢慢失焦；会在写作业的时候，突然停笔不动，待人唤她才恍然回神；会突然找不到人，隔天才知道她在一中的梧桐树下坐了一天，问她也只会傻乎乎的笑拿所谓解压的理由搪塞她们。再后来，韩维屿走了，她们担惊万状，她却在消失一段时间后风风火火的回来创立【微观】，她的生活在正常的轨道上正常运转，她们依旧知道她没走出来。在她们看来，许墨顶着一张不笑就很会看起来很臭的漂亮脸蛋，实则待人实诚可爱，用许墨自己的话说她不是没有心机，只是不喜欢耍心机，太累。女生在一起都会分享情感状态之类，许墨更是很少开口。问起来她会一脸无辜的反问你‘这有什么可说的？’潘晓神色一肃，“许墨，我们很少说，是想着有一天你靠着自己走出来。毕竟，这是一条只能自己解开的绳结。”

她轻轻叹了口气，“许墨，你不能一直这样。”

“我知道。”

许墨轻声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她知道她们的良苦用心与小心翼翼，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其实身边的人早就看出她的百般漏洞，直到此行玛多，她才正视自己心中的黑洞，与之对话，与之相望，坦然面对。“我在玛多的最后一夜梦到了韩维屿……”许墨忽然道。三人敛睫看向她。许墨轻轻悠悠：“是分别，梦里我们好好的分别，好好的说了再见，不能再停滞不前了，该是跑起来的时候了。”

嗯，再见，再见后，你振翅高飞我自由潇洒。闻言，陆蔓蔓长吁短叹，“有一种丑媳妇熬成婆的百感交集。”

潘晓与高夕点头附和。“铃铃铃——”所有人望着潘晓半晌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耸肩以示抱歉。“小乞丐，干嘛啊，不是让你不用等我，自己睡嘛！”

信息量实在有点大三个人面面相觑，默声以嘴型念出那几个字‘小乞丐’，陆蔓蔓抱臂那声‘小乞丐’更是听得她鸡皮疙瘩直哆嗦。潘晓见状飞来一个杀人的眼神，道：“我不需要你接，我还没有喝够呢，洗洗睡吧你。”

果断挂了电话。陆蔓蔓打趣：“你们口味这么重嘛！都角色扮演上了。”

高夕：“你演的什么角色？”

“哎呦”陆蔓蔓眼疾手快接住砸过来的红肠，顺手祭了自己的五脏庙。“我算看出来了。”

周遭一静，待潘晓继续说道：“这个小乞丐的心太大了，占了我的地盘，蚕食我的习惯，现在开始要管制我了！早就应该扔了这大尾巴狼！”

“你要舍得扔，还会留到现在？！我看你也该洗洗醒了。”

高夕平淡的语调好似一盆冷水，浇的潘晓一身挫败。这毫不留情的冷水倒是点燃了潘晓挫败后的火焰，她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在某人几条未读信息里随便找了一条回复，发了手机随手一放，动作可谓利索流畅。几人被她杀伐果断的气场感染，心下一时激动，喜欢的电视剧将引来剧情的大高潮，暗自期待的搓手手。“你打算怎么做？”

潘晓不动如山，“我让他来接我啊。”

众人：…………半个小时不到许墨家的门铃就被按响，潘晓起身去接，三个女人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俩，目光满是揶揄，潘晓像护小鸡崽似得把来人护在身侧，许墨挂着笑容，眸光流转着狡黠，冲她道：“也不介绍一下？”

潘晓白了她一眼，眯着眼睛介绍，“这是年子逸，现在暂住我家。这是许墨，那个是高夕，还有那个是陆蔓蔓。”

随潘晓的介绍，她们一一颔首。“你们好，其实我认得你们谁是谁。”

年子逸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对上她们疑惑的眼神，笑道：“帮主家有很多你们一起拍的照片，我早就认识你们了。”

“帮主？”

“对啊，她都总是小乞丐小乞丐的叫我，我就叫她帮主。”

向前两步，年子逸凑近，道：“虽然我更想叫她欧尼酱。”

说完，转而看向潘晓，原本温和俏皮的眼神在看到她时似点亮星辰般熠熠生辉。许墨三人被眼前洋溢少年感，浑身散发的KiraKira的光芒的男生这么一出弄得脑袋昏昏，内心想，总算是明白潘晓每每一鼓作气，每每又偃旗息鼓的缘由，不由暗自为潘晓的农奴生活担忧。倒是潘晓临走时斗志昂扬勾了勾嘴角，“等着看吧，就算是我这小庙，也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佛。”

许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祈祷她翻身农奴把歌唱，别开局就被秒杀。……陆蔓蔓从许墨家出来还是清晨，随手把手机界面关掉装进口袋，拦下一辆车去市一院。下了车陆蔓蔓直接去了医院园林的一处角落，梁峥已坐在长椅上等她，顶着宿醉疼痛的脑袋，素白着张脸，陆蔓蔓笑了，自己一定狼狈的可以。迈步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微微侧过头，脸上分明带着淡淡笑意，神色里却掺进几缕掩饰不住的开心与复杂，陆蔓蔓一眨不眨的注视他，勾了勾嘴角，轻声说：“最近还好吗？”

梁峥嗯了声，垂眸没有再看她，道：“如果是工作，你知道的，依旧很忙，如果是生活……非常不好。”

他们在一起太久太久，久到彼此的习惯已渗透到彼此的生活，久到他心安理得接受她做的所有付出，久到他觉得所有都是理所应当，直到弄丢她。“听说，你申请了长假？”

梁峥点头。陆蔓蔓没想到真是如此，收到医院同事的信息她还不太相信，她知道他有野心，也足够努力，工作这么多年梁峥请假的次数少之又少，如今却在她回岗之际主动请假，还是长假。她呼出一口气，在空气里氤氲成一团白雾，初冬的清晨真冷啊！似乎比去年这时候还要冷啊！陆蔓蔓：“梁峥，如果是因为真的有事需要请假，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如果是因为我……没必要。”

听出她的意思，梁峥抿着的唇有些发白，她莞尔，眼尾的弧度格外柔和，道：“我提前来见你，就是怕你不自在，我们是同事，还是一个科室，总是要见面的，梁峥，你能躲多久？能躲到哪里去？”

“我是怕你……”陆蔓蔓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放在以前听到他这么说怕是受宠若惊地抱着他亲，如今，起身在他肩膀轻轻拍了拍，“我说了如果因为我，没必要。你看，我跑了这么久，跑了这么远，还不是站在这里和你见面、说话。我这么胆小的人，都做到了。”

太阳缓缓从那头冒出来，天空变得格外敞亮绚丽，她回过头轻轻对他笑，眼波流转，侧脸清丽明亮，对他说，“梁峥，就这样吧，不是情人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我们，周一见。”

梁峥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当年一次见她，她亦是笑得如此灵动，只是不知道何时开始她的眼眸变得黯淡晦涩，冷冽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如此熟悉却叫他生出一丝烦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