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认识颜颜?”
周意浓并不知道颜雾跟沈怀宴有过一段,还被傅明月不择手段棒打鸳鸯。见傅明月点头,她又笑着说了句,“颜颜是我干女儿,我特别喜欢她。”
傅明月眉头蹙得很紧很紧。她很喜欢周意浓这位大嫂。大嫂这般高贵美丽,她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会喜欢颜雾这种一无是处的孤儿!沈怀宴和颜雾有过一段,一直是傅明月心中的耻辱。她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家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儿子,品味会那么差。她没再提颜雾,而是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颜颜,你快过来,坐在我旁边。”
周意浓看都不看顾情一眼,对颜雾却是格外热络。“颜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姑姑,这是小宴,沈怀宴,你姑姑家的表哥。”
颜雾知道,周意浓这么向她介绍,她应该礼貌地喊傅明月一声姑姑,喊沈怀宴一声表哥。可她实在是无法尊敬处处针对她的傅明月,也无法喊前前男友一声表哥,只是礼貌又疏离地对他们点了下头。“对了颜颜,小宴也是帝大毕业的,他是你学长!当时小宴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你有没有听说过他?”
周意浓见颜雾僵硬地站在原地,想让她自在一些,拼命拉近她和沈怀宴等年轻人的关系。她这么一开口,客厅中的气氛,更尴尬了。颜雾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然听说过帝大校草沈怀宴。不仅听说过,还被他那张皮囊迷惑,对他一见钟情,傻乎乎地追了他好久,后来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被他舍弃。但这种话,颜雾没法对周意浓说。沈怀宴似陷入了某种回忆,颜雾一言不发。周意浓觉得颜雾应该是不认识沈怀宴,她又指了下颜晔给她介绍。“这是小晔,颜晔,他妈妈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顾南枝已经去世二十二年,每次想到她,周意浓还是会特别难受。她不想向大家传递悲伤的情绪,连忙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说来你和小晔还挺有缘的,都姓颜。”
颜雾身体更僵了。她漂亮的桃花眸中,还止不住浮起了一抹讥诮。她和颜晔,可不只是姓氏相同,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惜,就连顾枝意的至交好友周意浓,都不知道她是颜家的女儿。周意浓如外界的大多数人一般,都以为,二十二年前,顾枝意一尸两命,与女儿都没能活着出产房。颜晔不屑地勾了下唇角。周意浓恰好捕捉到了颜晔眸中的冷意。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应该也是瞧不上颜雾的家世,不屑与她交流。周意浓更心疼颜雾了。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大多瞧不上来自社会底层的姑娘。可她真的不觉得颜雾比谁差,是颜晔等人自视甚高,没眼光!“颜颜,渴不渴?要不要喝点儿水?”
别人不愿意搭理颜雾,周意浓亲自招待她。她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温水,“我知道你店里忙,肯定都顾不上喝水,先喝点儿水。”
“周阿姨,谢谢。”
颜雾连忙接过水,礼貌地向周意浓道谢。傅明月本想把惹她厌的颜雾当成是空气,但周意浓对颜雾那么好,她无法忽略。她倨傲地抬起下巴,几乎是用鼻孔瞧着颜雾。“我听说颜雾跟过小津三年?不过是小津玩腻的东西,上不了台面,大嫂你犯得着对她这么好?”
周意浓是跟傅明月感情很好。但傅明月这话太刺耳,她还是忍不住怼了她一句,“明月,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最基本的判断力。道听途说的一些话,能随便信?”
“颜颜和小津在一起,是正正经经谈恋爱,没外面说的那么不堪!”
周意浓这么维护颜雾,傅明月不好自讨没趣,倒是没继续针对她。颜雾却是觉得这客厅的空气格外窒息,她借口去洗手间,想透透气。没想到她刚站到洗手台前,沈怀宴就紧跟了进来。他那双深沉的眸中,带着压抑的热,“颜颜,我回来了。”
颜雾表情凝固了下,转身,疏冷而又平静地看着他,“沈先生请自重,你我之间,没那么熟。”
“颜颜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颜雾一声“沈先生”,狠狠地刺痛了沈怀宴的心。他那张总是淡漠清冷仿佛无情无爱的神佛的俊脸上,难得地染上了一抹焦急。“我刚知道,我和你分手那天,你奶奶去世了。”
“颜颜,四年前我会跟你分手,是因为我怕我妈会伤害你,那时候的我,保护不了你。”
“如果早知道那天奶奶去世了,哪怕我妈以死相逼,我也绝不会跟你分手。”
颜雾只是安静地看着沈怀宴。特别特别淡。心中不起波澜,眸光没有分毫的起伏。她发现,傅北津真的是太强势了。他强势闯入她的生命中,强势地把沈怀宴留在她心中的影子,擦得干干净净。再见面,仿佛看到陌路人。她现在,能铭记的,只有奶奶去世时她的疼痛与绝望,再没有了被沈怀宴舍弃的无助。她抬起眼皮,冷冷淡淡地看着他,“都过去了。”
“沈先生,你我之间,早就已经一刀两断,没必要联系,更没必要恋恋不舍。祝你幸福。”
颜雾并不想跟前前男友纠缠不清,快速冲了下手,她转身就想离开洗手间。谁知,他忽地上前,死死地将她箍在了怀中。他眸光骤而变得很烫很烫,向来清越的声音中,也染上了被烈火灼烧过的哑。“颜颜,我放不下你。”
“我听说过,你把小津当成了我的替身,跟过他三年。”
“是我弄丢了你,你跟过他,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我只想回到从前,好好爱你。”
“颜颜,回到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傅北津刚走到洗手间外面,就听到沈怀宴说,颜雾把他当成了他的替身。他那双寒星一般的眸中,瞬间覆满阴霾。他忍不住抬脚往前,就看到,沈怀宴温柔却又霸道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显然是想狠狠吻她,填补这四年来发疯一般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