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吴氏张了张嘴,明显有些不情愿,但这边周小媛完全顾不上她。她耐心劝着老乞丐,旁边的妮妮看见阿奇也是高兴得不行,凑过去甜甜地说:“我娘做的这个真的超好吃,阿奇你快也尝尝!”
妮妮这么一说,很快就将其他几个人的眼神吸引了过来,老乞丐刚刚还在说着不合适,但底下的阿奇眼神明显带着好奇,手也跃跃欲试,看起来真的确实有点被馋到。老乞丐瞧着,原本坚定的态度缓和了些,他叹了口气,不由说:“罢了,既是周姑娘送的,那你收下便是。”
这话的对象自然是阿奇,他一时喜笑颜开,用力点点头,拿过一份小声说了句谢谢。周小媛也弯了弯眼睛,摇摇头说不用谢,之后又抬起头,说:“您不喜欢吃这个的话,那更要跟我们回家一趟了,总得想个法子报答您的。”
到底是拗不过,老乞丐这才同意下来,无奈说:“那就辛苦姑娘了,我们坐坐就走。”
周小媛不由一笑,“哪里的话,之前可是您先伸出的援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旁边的赵吴氏憋了半天,脸都绿了。但眼下根本没有再开口的余地,老乞丐都已经同意了,她也不可能去打周小媛的脸,一时间撇撇嘴,默默的在后面不说话了。即便是这样,落后前面几步的赵吴氏还是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之前周小媛找老乞丐说话的时候,那群人就讨论的热火朝天,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好歹没说什么奇怪的,但那些人一口一个“老板娘也太惨了”“居然被个老乞丐忽悠了”,总听得赵吴氏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忍不住去想周小媛从前明明那么聪明,如何现在还犯傻了。一个老乞丐而已,给点钱打发打发就行了,当初他也没帮她们多少忙啊。赵吴氏心中腹诽不已,又觉得这话自己不太好说,便只能轻叹一声。如此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家门口,那老乞丐却做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动作,他竟然径自将身上那件破旧的外袍脱了下来。赵吴氏本就不喜他,出声正要斥责他想要干什么,却发觉那老乞丐只是将衣物换了一面穿上。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如此简简单单的一翻转,原本脏兮兮、破旧不堪的衣物内里却是光洁如新。赵吴氏用力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那老乞丐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但身上已经整洁干净起来了,甚至连脸上的脏污都少了,露出还算清晰的五官。这……这是什么东西?赵吴氏一阵不可思议,旁边目睹一切的周小媛和妮妮也是新奇不已。不过周小媛早知道这老乞丐有自己的手段,所以也不算太惊讶,目睹这袍子焕然一新的手段之后,她甚至还能好奇问上一句:“您这是……”老乞丐豪爽一笑,挥了挥手说:“不论如何,上门做客就要有上门做客的样子。”
“你将你屋子打理的如此之整齐干净,老夫又怎能坏了礼数,破了你这好地方?”
老乞丐说的自然,旁边阿奇也眨巴眨巴眼。赵吴氏本来还对老乞丐心里有点不满,如今一瞧,心下却放松许多,原来周小媛说的真不错,这老乞丐果真是有自己本事的。无论如何,起码是个整整齐齐的干净人,进了屋子也不算埋没,赵吴氏想着,笑容也多了不少。她自然不再反对,还主动往屋子里走了走,说是要去厨房做点吃的来。周小媛见状忍不住想笑。她其实未必没有注意到赵吴氏的不悦,只是她也清楚自家这个姐妹什么想法,周小媛却不太在意,弄脏了可以再打扫,老乞丐却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碰上的。孰是孰非周小媛心里自有定夺,自然不准备和赵吴氏商量,不过好在赵吴氏自己能想通,如此一来倒也算不错。周小媛想着,松了口气,答应了赵吴氏的话之后,又招呼着老乞丐往屋子里坐。阿奇自然是被妮妮带着去玩了。两个人也不担心,但周小媛明显是有别的事情想谈,她主动给乞丐倒了杯水,不好意地说,“家里没什么好茶,只能用白水给您解一解渴了。”
老乞丐哈哈大笑,对此丝毫不介意,话中只说:“这又何妨?对老夫来说,茶也只能用来解渴。”
如此一说,周小媛笑了笑。“老人家果然看得开,我从前便觉得您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隐士,如今瞧来,倒也不算看错。”
闻言,老乞丐眉毛一撇,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周小媛,很快又是一笑,话中轻飘飘一提便略过,只说:“若姑娘是如此想法的话,恐怕是找错人了。”
“我倒不觉得我会找错人。”
周小媛态度倒也坦然,同时又为老乞丐续了一杯白水。老乞丐这次依然接过,却没像上次那样一口灌下,只是平淡说:“如此吗?”
“那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了,姑娘想知道什么?”
其实周小媛想知道的很简单,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很淡,“别的也不想多问,只不过……不知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京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一问,老乞丐本还有些警惕的表情略微放松下来,但他明显还是吃了一惊。他喝了一口水,慢慢说:“姑娘倒是机灵,这话问得巧妙。”
周小媛眨了眨眼,便听老乞丐接着说。“京城里如今的情况……其实也同往常差不了多少,那位新找回来的殿下并未搅动什么风云,但也说不好,谁又知道那位是不是在韬光养晦呢。”
老乞丐说着,好一会儿才看见周小媛满目茫然的表情,显然是不清楚他打的什么哑谜。见此,老乞丐顿了一下,倒也没什么尴尬神色,反倒是施施然给周小媛讲起了京城形势。话中告知,京城如今分为三方势力。大皇子病故之后,太子之位空悬,二皇子乃如今福王殿下,身体虚弱常年卧床,消息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