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的住处倒好时差安顿好一切已经是两天以后，陆父已经住进医院，接受治疗。住处离医院有段距离，姜若开车带着杜岚熟悉路线。路上聊起老爷子，杜岚叹了声：“你爷爷也在庙里待了一段时间，最近跟你二叔说想回家看看呢，好说歹说是劝住了。”

“爷爷人精着呢，骗是骗不了多久。”

姜若仔细听着导航，边说着：“等这几天跟爷爷视个频，看到人他就放心了。”

“让那个混账东西多去看看他爷爷。”

杜岚现在叫陆南擎的名字都很少，全都用混账东西代替。姜若淡笑着应好。车开到医院，杜岚去拿后座上的东西，姜若的手机响了，她已经换了本地的号码，只告诉了谈宴和楚林。“你怎么这个点儿打电话？”

国内的时间这会儿应该是晚上。楚林却是睡不着的：“今天超级忙，这会儿刚吃完瓜回家，你猜出什么事了？”

姜若接过杜岚手里的一些袋子，边走边问：“什么事？”

“陆南擎两天前出车祸了。”

楚林说完，姜若明显觉得自己呼吸停滞了一瞬，连脚步都放缓了：“很严重吗？”

“那不太清楚，我同事得到的消息，本来还想采访，不过医院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楚林嘀嘀咕咕的：“你刚落地德国那天的事儿。”

也就是说，陆南擎车祸已经快三天，现在还没出院。到了病房，杜岚进去照顾陆父，姜若站在门外踌躇半天，她知道杜岚嘴上埋怨陆南擎，甚至可以远渡重洋，可陆南擎终归是她的儿子，她是爱他的。她也没思忖多久，就找到闵助的电话，打了过去。“你好，哪位？”

“是我，姜若。”

姜若问道：“南擎哥怎么样了？”

“太太，陆总不让我告诉你和夫人，陆总他伤的挺重的，这几天一直在接受治疗。”

闵助也站在病房外，门口还站着两个身形硕大的保镖。“你要是能回来就好了，这边也没人照顾得好陆总。”

陆南擎矜贵着，从小到大没生过大病，伺候的人也都精心，后来姜若跟他一起生活，照顾他更是十分妥帖。可以想象，受了伤的陆南擎会有多难搞。可她已经不再是他妻子，说到底，他们连所谓亲人都不是，更没必要提什么照顾。“医生怎么说？”

姜若问完，并没有马上得到回应，过了会儿，她听到闵助小声说：“陆总，是太太的电话。”

“若若？”

姜若都来不及挂断，只得应了：“是我，你怎么样，听楚林说你出车祸了。”

她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担忧。就像在问他中午吃什么饭一样平静的没一丝波澜，她已经不再关心他了。陆南擎只觉得腿上那道缝了很多针的口子，在撕裂般的疼痛。“我死了你也不会回来，对吗？”

姜若有些意外他会这样问，像是意气用事说出口的话，她轻声说：“那还是会回去送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妈妈。”

陆南擎凝眉，表情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幸好姜若看不见。“这次的事也不要告诉她。”

“好，那你好好配合治疗。”

姜若要挂电话了，陆南擎抬了下下巴，略急：“若若，这次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顾伊念的事，他错怪了姜若，道歉是应该的，他不会碍于什么面子一贯的强硬下去。姜若心底是柔软的，但有时却很坚硬。她说：“南擎哥，我不需要道歉。”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声道歉，可她要的已经等不到了。手机断线，陆南擎将手机递给闵助：“把号码存我手机里，让你问的事问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