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那么讨厌宋铮铮,他对宋铮铮有过好奇,有过猜忌,就是没有过讨厌,没有过不想再看见她。意识到自己对于宋铮铮的特殊情感后,屠南安好像打开了一个入口,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填满。也许这样也没他想的那么坏,想着想着,屠南安也睡着了。第二日。两人还在睡梦中,不知道浮台院这边快要炸了。早上天刚亮,伺候的丫鬟照常叫屠南安起床,可敲了半天门都不见动静,丫鬟怕了屠南安,就赶紧去叫屠影,屠影起得早,正在练功,一听说屠南安没起来,想想就觉得不对劲。自家爷失眠,每日不到天亮必醒,怎么会没起来。来到了屋门外,屠影拍了几次门,里面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担心屠南安有什么意外,直接把门推开了,一开门只见床铺空空如也,人呢?众人面面相觑,早上起来谁也没见自家爷出去啊,这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呢?屠影带头先在院子里找了起来,耳房没有,茅房没有,厨房没有,东厢房没有,西厢房......屠影刚进西厢房就被一声尖叫喊了出来。啊—————“哎呦,行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别叫了......”屠影灰头土脸的被人送房中赶了出来。接着只见从西厢房内出来一个衣着清凉,墨发如漆的娇媚女子,用门框遮挡住半边身子,一只手还在不断地拍着胸口,好像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你,你怎么乱闯别人房间?”
那女子指着屠影道。屠影现在满脑袋都是屠南安丢了,哪里管的了那屋里住的是谁,他没掀开被窝看看自己爷在不在已经是懂礼貌,守规矩了。这些女人就是矫情。屠影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道:“昨日你不是在房中伺候爷吗?爷人呢?”
舞妓昨晚上被那些痒粉害的不轻,连洗了五次澡才勉强把身上的痒感给压下去,直到天亮了才躺下,结果刚睡着,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屠影下了一大跳,现在三魂丢了两魂,萎靡不振的。舞姬扭着细腰,打了个哈气,娇声道:“昨晚相爷他......总之我没在屋里,相爷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她总不能承认屠南安把自己赶出来了吧,她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有人把她赶出房门,都是争着抢着要进她的门,这一次栽倒了,简直就是对她职业生涯的抹黑,说出去,还不得被她那群小姐妹笑话死。但她这种说法显然不能说服屠影,屠影是个一根筋,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抓着不放道:“你最好告诉我爷在哪,若不然有你好受的”说完还握了握刀柄。好女不跟莽夫斗,舞妓撇了撇嘴,道:“昨天在屋里那个女的你认识吧?”
“哪个女的?”
昨日屠南安回来后就不用他们伺候了,屠影就回了房,不知道她说的是谁。那舞妓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嘟囔了一句:“你们去找找她吧”,说完就进了屋。门被重重的关上,屠影这边一头雾水,到底哪个女的?这相府什么时候这么多女的了?“大人,小人见昨日宋姨娘从爷屋内出来。”
一个小厮上前说道。他是没看见宋铮铮是何时进去的,但确确实实是从屋内出来的。“又是她,宋铮铮!”
屠影如临大敌,带着一众人马,风风火火赶到了四季阁。窗外的鸡叫了两遍了,宋铮铮这才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边用手揉着自己睡麻的半边脸边骂道:“死鸡,臭鸡,蠢鸡,看我哪天不宰了你顿鸡汤。”
“别在我面前说这么血腥的话,我心脏受不了。”
一个暗哑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宋铮铮猛地一回头,当场吓得花容失色。谁?!什么?!怎么回事?!宋铮铮脑袋上三个感叹号亮起,这货怎么在她床上,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是刚睡醒,自己不会跟他一个被窝睡了一宿吧?她下意识的掀开被子,赶紧检查一下自己,只见身上的紫衣还是昨日的那件,虽然衣带较之前松散了些,但还算穿戴整齐。还好还好。宋铮铮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回了原位。她扭过头,绷着一张小脸,质问道:“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是你昨日邀我来的。”
屠南安伸了个懒腰,动作非常自然,自然到仿佛这里是他的卧房。“我何时.....”宋铮铮想起自己对付屠南安的那句:你也可以偷进我的房间,反驳的话卡在嘴里。“偷进,但没让你上床睡啊!”
“你还好意思说。”
屠南安一副嗔怪相,看的宋铮铮直起鸡皮疙瘩。“你在我床上干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
宋铮铮有些心虚,没错,她昨日偷偷进他房间的时候,在他的床铺上撒了痒粉,准备让他痒痒一晚上,为夏云出口恶气,若是杀了他不用偿命,她肯定就下鹤顶红了。但现在想想,自己非常后悔没下鹤顶红。“你是怎么发现的?”
宋铮铮鼓着嘴,像个松鼠。屠南安眉毛一挑,伸手就去戳宋铮铮的腮帮子,边戳边说道:“我没中招,中招的是那个舞妓。”
宋铮铮被她戳的吃痛,去打他的手,自己的手腕反被对方抓住,动弹不得,对方在她柔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痛的她眼泪差点流下来。见她反抗的激烈,始作俑者才放开她,轻轻摩挲着刚才捏过她脸蛋的手指,意犹未尽道:“你就不好奇,你走后发生了什么?”
宋铮铮脸痛,没好气道:“有什么可好奇的?”
“你不吃醋吗?”
宋铮铮穿好鞋下了地,转过身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会吃错,是你有病,我要真吃错,就是我有病了。”
说完,转身出门去看夏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