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的主意落空,看着这些人翻天覆地的找人,心中有些慌乱,就在屋子里随便找了一把凳子坐下,不停的顺着胸口,好像一副担忧的快要晕倒的样子。林秋院今晚实在是热闹,其他院子的人也纷纷起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下人一通气,听说有银子领,纷纷加入寻找的队伍,甚至有人在自家主子门口听墙根,生怕错过了找到人的机会。果然其他院子的几位主子都被折腾了起来,屠家的这几人本来就对今晚的事耿耿于怀,睡意更是没有,结果就听见院子里热闹的很,屠茂德穿好衣服出门,见大家都在找着什么,叫来了身边服侍的小厮,不悦的问道:“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在折腾些什么?”
小厮:“老爷,是二夫人说她的外甥女余贞丢了,三公子发话了,谁能找到赏银五十两。”
“什么?”
小厮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怎么连在一起他反而就听不懂了呢,邹氏的外甥女丢了,屠南安帮着找什么?他不是不要她那个外甥女吗?还赏银五十两,钱是这么花的吗?听到屠南安随便赏个下人就五十两,他顿时觉得肉疼,他平日里勤俭节约,就连一双鞋也是不穿够两年绝不换新的,他可到好,有钱不知道回馈族里,反而拿出来炫耀挥霍,那些下人有了这些钱,还有心思好好干活吗?整个屠氏都让他搞乱套了。屠茂德越想越生气,深深觉得有必要把屠南安把钱财都放到族里统一管理,这样才能财尽其用。他这样想着,回屋去穿外套准备去林秋院看看怎么回事,荀氏也没睡着,支着半个身子问他:“半夜不睡觉你这是要去哪?”
屠茂德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林秋院。”
“出什么事了?”
荀氏一听是林秋院,立马坐了起来。屠茂德想着邹氏也在,那女人撒起泼来可是不一般,他心有余悸,现在她外甥女找不到了,都能闹到林秋院去,说不准赖上他这个族长也不可知,他想了一下,对荀氏道:“你也别睡了,跟我一起去看看。”
两人到了林秋院的时候,那些下人还在里里外外的找,屠南安披着外衣站在院子里,身边站着宋铮铮,而邹氏则是坐在屋子里,一脸焦虑的样子。见屠茂德来了,屠南安装作乖巧的上前作揖道:“大伯,大伯母。”
屠茂德从鼻子里恩了一声,虽然仍是端着架子,但很是受用,心想着今晚上的谈话看来这小子是听进去了。“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一个大活人在府中还能丢了?”
屠茂德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大了点声,让屋内的邹氏听见。邹氏听了坐不住了,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语气不善道:“大哥这话说的,丢的可不是你家孩子,余贞这孩子从小就特别听话,从来不会乱走,这么晚了,人却不见了,我这个当姑母的能不关心吗?”
“再说了,我们家余贞那么漂亮,有些人表明上正人君子,背地里没准早就觊觎我们余贞,起了色心也不无可能!”
她边说边往屠南安身上盯,好像已经确认了对方就是那个恶中色鬼。屠南安面露无奈,又往宋铮铮身边凑了凑,好像一副被污蔑很委屈又无处可说的样子。荀氏则是冷哼一声,讽刺道:“我只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好人家的姑娘谁大晚上不睡觉往外跑,还说的着别人。”
邹氏一听荀氏骂她,立刻犹如炸了毛的母鸡一般骂道:“你放......”话还没骂出口,一个小厮兴冲冲的来报:“三公子,找到了。”
在场的几个人立马精神了起来,屠茂德率先问道:“人在哪里?”
小厮看了一眼邹氏,踟蹰着不敢说。屠南安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鼓励道:“没事,说吧。”
那小厮看了银票双眼放光,再也顾不上什么,兴奋道:“我刚在二公子的屋外听到动静,好像是余姑娘的声音......”小厮说的已经很隐晦了,至于是什么动静,相信大家都能想象的到。屠扉武是个什么货色,大家都心知肚明,余贞进了他的屋,那就是羊入虎口,不被吃的毛都不剩才怪。小厮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邹氏的脸上,只见邹氏脸色发青,好像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屠茂德听了简直头痛,这个屠扉武,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简直就是把屠氏的脸都丢尽了。“把人给我绑到前厅去,今日我定要家法处置。”
说完甩袖而去。荀氏幸灾乐祸的看了邹氏一眼,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老天爷终于出手收拾这个贱人了,今晚这个夜可没白熬,兴致冲冲的跟着屠茂德离开了。只剩邹氏一个人在原地吹冷风,屠南安看事情都明了了,把那银票给了小厮,还夸赞道:“你干的不错,若是西院容不下你了,就来林秋院当值吧。”
说完搂着宋铮铮转身进了屋内。邹氏气的快要疯掉,她浑身颤抖着被丫鬟扶起来,丫鬟才发现她因为过于用力的握拳,指甲都陷入手掌之中,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自家夫人从小就是个要强的,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是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丫鬟劝慰道:“夫人,您想开些,先救救二公子吧。”
邹氏这才意识到,外甥女再亲也是外人,而儿子是自己亲生的,他可不能出事,思及此,她像是又活过来一样,开始马不停蹄的往西院赶。到了西院看到床上还睡着的屠养延,邹氏气的上去一脚把人从床上踹醒,屠养延猛地一起来,惊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邹氏掐腰大骂道:“你儿子都被人压去用家法了,你还在这睡呢?”
说完就把屏风上的衣服一股脑扔给对方,催促道:“快走啊,晚了你就没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了。”
去前厅的路上,邹氏跟屠养延把今晚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当然她把自己逼迫余贞去屠南安的房间的事改成了余贞自愿。屠养延听的直拍大腿,责怪邹氏不跟他商量,要不然事情也闹不成这样,邹氏则反过来怪他,要不是他没本事,余贞也用不着这样,就这样两人吵吵闹闹的到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