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一小时后抵达位于半山腰的封闭式养老院,工作人员将宋言声带去老人活动厅。厅内,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窗前下棋。工作人员把另一位老先生请走,宋言声在对方的位置坐下来。坐对面的老先生约莫七十岁,按理说没到垂垂暮已的岁数,但头发全白光了,眼里黯淡无光。“你来干什么?”
老先生问宋言声。“你骗我,她还活着!”
宋言声阴鸷地瞧了眼老人,他掀开盖住油画的布,将画送到老人眼前。“拜里家族的画风自成一派,她跟拜里玛格特还是好朋友。”
“拜里家族不收徒弟,玛格特去世的也早,如果她不是还活着,为什么有人的画风会跟她这么相似?”
老先生愣愣看着那幅画,“不可能,是你找人模仿了敏敏的画风!”
宋言声冷笑,盯着老人的漆黑的眼里尽是寒意,“您别跟我装了,她还活着并收了一个徒弟,这幅画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能装死骗我,那个孩子一定也活着。”
老先生忽然将棋盘掀翻,站起来冲宋言声愤怒吼道,“就算我女儿还活着,宋言声你已经结婚有孩子,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就是你……”他颤抖的手指着宋言声,“你把我女儿害得好惨啊,害得我家破人亡!”
他越说越失控,抄起椅子朝宋言声砸过去。宋言声一把抓住椅子脚,从他手上把椅子扯过来,而冯老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宋言声,我求你……念在我以前帮过你爸爸的份上,你放过敏敏吧。”
冯老不顾身体上的疼痛,手伸过去抓住宋先生的裤脚。他苍老的脸上满是哀求,“你现在功成名就,家庭幸福,何必要为难一个女人?”
宋言声蹲下来,将冯老抓着裤管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让冯嘉敏亲口来跟我说,让她把孩子还给我,我就放过她。”
“那孩子已经死了,敏敏亲口跟我说的。”
冯老道,“她怎么愿意生你的孩子……”宋先生猛地掐住冯老的脸颊,让他闭嘴。“只要你还活着,她一定会来找你,我就等着!”
宋先生松开冯老,从口袋拿出手帕擦擦手指,转身离开。宋言声回到车上,手机响了,他现在心情不好,不耐烦地接了电话。“什么事?”
“爸爸,我是辛宜。”
电话那边的宋辛宜听爸爸语气变了,都不敢大声说话,“妈妈让我问你,爸爸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我中午有饭局,不回去。”
宋言声将手帕扔到垃圾篓里。宋辛宜哦了一声。她要挂电话,宋言声却说,“过段时间你就要中考了,我找个老师给你补习数学,别像去年数学又考个两分。”
他跟太太智商都高,没想到女儿光长得漂亮,智商一塌糊涂。“爸爸,五哥已经给我找了补习老师。”
宋辛宜紧张地说,“我刚刚还跟老师发消息,让她下午去公寓给我补课呢。”
宋言声早也从宋辛宜经纪人那知道,前段时间霍景容给宋辛宜找了个家教。“那你好好跟老师上课。”
挂了电话,宋言声心里还烦躁着,他看向放在旁边座位里的油画,往事在脑海里走马观灯。如果那个男孩还活着,算算时间,已经大学毕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