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朝一把揽住徐宁的纤腰,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蹭蹭她的脸颊:“宁娘,我忙活大半个月,难得休息一天,咱们不跟自私自利的蠢货一般见识。不值当。咱们不如想想要去做点什么事情。唔,宁娘,你想去镇上还是去府城?”
徐宁摇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相公,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累得不轻,安生在家歇着吧。”
她跟霍云朝成亲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在夜里听到他的呼噜声,经常在半夜脚抽筋,疼得直哼唧却醒不过来。谁的男人谁心疼,徐宁出去搭理徐英也是不想让她吵到霍云朝,她拉着霍云朝的手掌心,下意识地摩挲着男人新长出来的薄茧子,柔声说道;“相公,徐英的事,你不用在意。我有了你,已经能轻易分辨出其他人的真心还是假意。”
霍云朝想了想说:“宁娘,你还没去看过县太爷赏赐给咱们的二十亩地吧?要不,我们叫上小草姐她们,一块过去看看?我顺便看看那些田地种是紫云英还是苕子,明天就安排人把绿肥种子撒上。”
上一茬种植的水稻,霍云朝瞅准时机在水田里撒上绿肥种子,给下一茬水稻增肥,效果很是显著。徐屠户和霍天祥两位庄稼老把式,原先对绿肥既不了解也没什么期待,水田的肥力就那么点,杂草长得茂盛,水稻吸收到的养分就不够了。农户们生怕杂草跟庄稼抢肥,恨不得把地里的杂草全拔光除尽。霍云朝竟然往地里种草?这不是瞎胡闹吗?只不过,徐屠户等亲近的长辈不想打击霍云朝的积极性和进取心,生怕霍云朝受刺激就摆烂不干了,那真是罪过。徐宁与霍徐两家的长辈的看法不一样,虽然她同样觉得霍云朝提出来的很多种地法子过于新奇,但她深知霍云朝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肯定是这些法子管用,他才会说出来。结果如她所料,与上一茬同样的肥料投入,但下一茬水稻的长势喜人,可见绿肥的增肥效果有多明显。徐宁是物尽其用的实用派,提出建议:“相公,不如咱们带上绿肥种子,省得明天再跑一趟。人手又多,每人分一把种子出去,围着水田走个路的功夫就撒完种了。”
听到徐宁的安排,霍云朝开怀大笑:“娘子,还是你懂我。我正打算这么干,咱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徐宁早已习惯霍云朝见缝插针给她说甜言蜜语,心头泛起涟漪,面上却没一丝表情变化:“相公,你快去洗漱,洗漱好吃早饭。我去跟小草姐和霍爹说一声。”
霍云朝点点头,交代道:“宁娘记得把后娘叫上。后娘要是不乐意去,你就吓唬她,说我不愿给泽弟找夫子。”
徐宁一脸无奈道:“相公,后娘是怕她娘家人跟过来,到时候闹起来不好看。”
自从陈县令亲临平乐村之后,霍云朝的后娘陈氏的娘家人试图像水蛭一样吸外嫁女的血,打着孝道的旗号,前来纠缠不清。碍于孝道的施压,陈氏无法摆脱娘家兄弟子侄的纠缠,她是嫁给了霍天祥,但她为了霍云泽和霍云海的前程和名声,不能跟娘家人撕破脸。陈氏往后退一步,娘家人往前迈出一大步,打着“帮忙”的旗号赖在霍天祥家不走了。霍天祥起初以为继妻的娘家兄弟子侄是想跟他学木工,学木工是没问题的,但他收徒弟是有要求的。经过一番筛选测试,霍天祥发现赖在他家不走的五个陈家人,竟没一个是真心想要学木工的!一个都没有!霍天祥委婉表示陈家五人达不到他的收徒条件,让他们收拾东西回家,不料这五人竟厚颜无耻地说要跟霍云朝学种地,跟徐宁学做竹纸。这两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要求,霍天祥也没答应,他以霍云朝是徐家赘婿为由,态度强硬地拒绝陈家人意图捆绑与霍云朝亲戚关系的意图。以陈大舅为首的陈家人心生不满,他们有求于人,当着霍天祥的面不敢说什么。陈大舅私底下没少对妹妹陈氏恶语相向,想要逼她去跟霍云朝或者徐宁哭求,让他们得偿所愿。陈氏自然不肯答应,她心里门儿清,霍云朝一定会拒绝陈家人的无理要求。且不论霍云朝对她有没有孝心,他是生有一双火眼金睛的聪明人,他一眼就能看穿陈家人的丑陋嘴脸,怎么可能会答应让陈家人跟着他学技术呢?霍云朝对后娘陈氏的确是心怀感恩的,毕竟供原身读书的银钱也有陈氏的份,他记仇更记恩,陈氏在陈家过得那么差劲,他怎么可能会帮那群吸姐妹姑姑血的垃圾人?“后娘就是想太多,陈家人来就来呗,那些人敢闹到我跟前来试试,看我不喷死他们!后娘是碍于孝道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不一样,我是徐家赘婿,他们休想用孝道压我!还有,二弟和三弟是跟我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不为了后娘,只是为了我俩弟弟,我也不能让那些臭不要脸的家伙来占他们的便宜!”
徐宁听到霍云朝这么说,犹豫了下提出要求:“相公,你想想办法帮后娘把陈家人赶走吧。陈家五个正值壮年的庄稼汉,光是每天的口粮就得消耗不少,霍爹再能挣钱也养不起五个壮汉啊。”
霍云朝想了想说:“我想到办法了!宁娘,你待会儿跟后娘说咱家那二十亩地需要人手,让她把陈家人全叫上。”
陈家人不是腆着脸上赶着想要跟他攀亲带故吗?行啊!他立刻马上让陈家人如愿以偿!徐宁不懂就问:“相公,你想出什么办法了?你先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成算才能说服后娘啊。”
霍云朝凑到徐宁耳边低语几句,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徐宁定定看着他不到三十秒,踮起脚尖亲吻他的下巴,目光热烈:“相公,你真聪明!希望咱们的孩子跟你一样聪明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