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怎么了？”
陆语无奈点头，承认道。他本来是不想让自己被牵扯到麻烦中的。但眼瞅着麻烦似乎自己上赶着找上门，那他也只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你们的这幅画作，它大概率..是赝品。”
陆语说道：“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把画作拿去给其他的天文专家做鉴定。我相信他们也会告诉你一个类似的回答。”
“当然，我无意破坏您举办的艺术展览，只不过是想指出这个事实罢了。”
说完了这些，他重新将目光看向了西装男，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犹豫。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威逼利诱？威逼，陆语肯定是不害怕的！无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自己随身那些安保队员，都给了他足够的底气去应付可能存在的危机！一个小小的画展举办方，哪怕他们身后可能存在某些资本的力量，它也翻不了天！而利诱？陆语抿了抿嘴唇，这个确实可以有！旁边的柳淼儿也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些艺术展览的举办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一想到自己给陆语带来了麻烦，她的心头便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歉意。“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柳淼儿拉了拉陆语的衣角，歉然地说道。“没事。”
陆语笑了笑，说道：“到底是不是麻烦，还说不定呢。”
就在他们两个人“交头接耳”的时候，那名西装男也终于是缓缓开口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陆。”
“好，陆先生。”
西装男微微点头，继续用蹩脚的中文说道：“我们非常感谢您指出这幅画作是赝品，您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巨大的帮助！我们会将这幅画撤下展览，并且..免掉您今天的参观费用。”
“如果在后续的鉴定中，确实发现它是赝品的话，我们会给您一笔额外的奖金来感谢您指出我们的错误！”
“祝您接下来参观愉快。”
说着，他给下属们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顿时会意，一起走到了画前，把这幅画作快速地取了下来，然后拿到了后台！西装男对陆语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就结束了？”
陆语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柳淼儿眼神中也闪过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们，那么客气？！”
按照刚刚解说员的讲述，这么一幅画作的价格可是高达上千万！按照他们一开始的设想，这些举办方应该会咬紧牙关，不承认这些画是赝品！然后，再威逼利诱陆语，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才符合一般电视剧的发展流程啊？怎么这哥们，那么客气？就好像这幅画跟他没关系似的，赝品就赝品了，说两句就走了？这是完全不关心，还是真财大气粗？！“这..算了，麻烦小点也是好事。咱们再去看看其他的展览作品吧。”
陆语摊了摊手，说道。虽然说后续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麻烦少点，终归不是什么坏事！！他今天跟柳淼儿出来这一趟散散心，也不希望把自己牵扯到什么旋涡里面！欣赏一下其他的画作，然后回去吧。陆语带着柳淼儿，去了其他的走廊参观。其他的参观者们看着两人的背影，呆若木鸡！尤其是那个长发男，此刻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地上，就好像被石化了一般！“我，他..”他懊恼地叹息了一口气，自卑地离开了。--艺术展览会场陆语一边跟柳淼儿在长廊中散着步，一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抿了抿嘴唇，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啊？”
柳淼儿看出了陆语表情的不对劲，笑眯眯地问道：“既然他们不打算找麻烦，就像你说的，那不是好事吗？别想了，咱们看看这些摄影作品吧。”
“难道你希望他们来找麻烦啊？”
她半开玩笑地问道。陆语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主要是，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你没有感觉到吗？”
“别扭感，你是在说那副画吗？”
柳淼儿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陆语摇了摇头：“不是画，而是那些..人。”
“那些人？”
“对，你不感觉很奇怪吗？那么价值连城的一副画，被我说成是赝品，他们连理由都不问一下，匆匆就让人把那副画撤掉了。”
“就感觉好像，那幅画是真是假根本不在意一样。”
“这不符合常理啊。”
陆语向柳淼儿耐心地解释了起来：“别说是一副几千万的画，就是一个几万块钱的名牌包，甚至是几千元的名牌球鞋。”
“如果你穿着好好的，别人突然说你买得都是莆田货。”
“正常人，根本不会是他们那个反应啊！就算不让你闭嘴，那至少也得跟你辩论一番，自证一下清白吧？”
“诶，对哦！”
柳淼儿可爱地眨了眨眼睛。她被陆语这么一提醒，瞬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拿她自己来说，要是买得什么裙子或者说包包，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指着说是赝品，就算明面上不流露出来，内心底肯定是不会开心的。但那个人，竟然就那么坦然接受了？！陆语不说还好，这么一提醒，她也发现了不对劲！“对吧。”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点。”
“你想想看，刚刚他指挥那些手下把画搬出去的时候，动作有多粗鲁。”
“拜托，那是价值上千万的画作，又不是什么抹布。”
“正常人搬个钢琴，都得小心翼翼吧？”
陆语进一步解释道：“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表现。除非他真是什么土大户，完全不需要把钱当钱看，那确实是有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但这么做图什么呢？”
“而且..像你们说的，一点艺术品味都没有的人又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开艺术展览呢？”
柳淼儿想了想：“有道理，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陆语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表情，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的话，早就采取措施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八风不动地看画展。”
“兴许，他早就知道那是赝品呢？”
“摆出来，就是为了...充个数，因为自己心里有数，所以被你拆穿了也不生气？”
柳淼儿提出来另外的一种可能性。“不知道，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吧。”
陆语说道。他确实是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一个艺术展览里就算真有什么问题，应该也翻不了天吧？“走吧，我们去看看摄影区。”
“这应该比单纯的画作，对我吸引力高一点。”
他跟柳淼儿一起来到了存放摄影作品的展区。随便看了几个作品之后。陆语又察觉到了古怪。他凑近了些，认真地端详了一番摄影作品后，突然间闭上了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怎么了？”
柳淼儿疑惑问道。“你等等。”
“让我想想看。”
陆语微闭双眼，开始缓缓运行起了脑海中系统的颅内超高速模拟！自从上一次系统迎来了升级之后，他的颅内模拟系统水平便迎来了一波飞速上涨。原本，这个功能只能做一些复杂的计算，可现在却能够像模拟器一样，做出许多常人理解不了的操作！而现在陆语正在做的，便是利用这个功能，开始在脑海中以科学的手段分析起了眼前的画作！“你..”柳淼儿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出声，给陆语留出了一个安静的空间。她虽然有些不明白陆语究竟在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为妙！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能够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下，进行颅内超高速模拟演算的话...无论是对于陆语的大脑负担而言，又或者是对于演算本身的困难性而言，都会起到很好的缓解作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滴答滴答。”
转眼间，又是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其他的参观游客们虽然再次被陆语的奇怪举动吸引了注意力，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像刚刚那样发出质疑声！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凑到陆语的身后，打算看个热闹！“他该不会又发现了哪一个作品，是赝品吧？”
“有可能啊！”
“但...如果这个画展真有那么多赝品的话，那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搞不懂，看个热闹吧！”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他们完全不明白接下来的事情究竟会往哪一个方向进展！不过，看热闹吃瓜，一直都是龙国人与生俱来的技能！虽然说龙国有那么一句俗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但不还有一句俗话，叫做“猫有九条命”吗？就在其他参观的游客们讨论的时候。陆语终于是睁开了他的双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呼。”
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怎么了？”
柳淼儿赶忙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在陆语的耳旁问道：“该不会这幅摄影作品，也是什么赝品吧？”
“这不是赝品不赝品的问题。”
陆语目光闪烁，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哦。”
柳淼儿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跟着陆语一路来到了无人的角落中。“到底怎么了？”
直到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她才好奇地开口问道。陆语想了想，说道：“刚刚我是不是说，那幅画是赝品吗？”
“嗯，这些摄影作品难道也有赝品？”
柳淼儿问道。“不是。”
陆语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它不是有赝品。而是场内几乎一半的摄影作品，完全都是由ai合成的！而且，用得应该是精度极高的ai，模仿得非常真实。”
“要不是我有...我观察能力比较强，可能都注意不到。”
他差点把系统给说出来。不过还好，忍住了。这些摄影作品，跟刚才的画作还不一样！细节做得极为逼真！肉眼，甚至是一般的机器都完全识别不出来！也多亏了自己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颅内超高速模拟，在将不少现实画面导入进去进行演算之后，才从细枝末节之处发现了不对劲！普通人，基本上不可能发现问题的。“就是说，这些作品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
“全都是合成出来的？”
柳淼儿眼神中流露出了惊疑：“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
“但这个艺术展，真的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让我想想看。”
陆语皱了皱眉，尝试着分析出其中的问题！如果说画展中有一副赝品，是举办方的失误，那还可以解释。但是整个摄影展，有近乎一半的作品都是由ai合成出来的，就好像是专门拿来凑数的一样？！这就完全说不通了。再联想到刚刚西装男的奇怪表现...陆语双眼微眯，开始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起了分析。“难道是什么专门用来检测人工智能仿真程度的社会实验？”
“不对，如果仅仅只是用来生成视觉性画作的人工智能，没有这个大动干戈的必要性。”
“那..莫非这整个艺术展览只是一场骗局？”
“也不对，它能骗什么呢？难道跑那么大老远出国一趟，就为了骗点门票钱吗？”
“还是说，借着这次艺术展览给这些作品造势，然后把它们拍卖出去？”
“还是说不通。如果真想造势，龙国对这些人而言不是一个好选择！他们完全有更多的选择，把这些赝品出手。”
陆语脑海飞速运转，一下子便想了诸多的可能性，但终究还是没能想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回想起了刚出门时，阿楚跟自己说得一番话。“等等。”
“该不会...”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忽然间在陆语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猛地一抬头，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就好像突然间恍然大悟了一样！陆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好像一切都解释通了！但这个概率，会不会有点太小了？”
“都说无巧不成书，但这也太巧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