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童见到舅舅的时候,并不像表姐所说的那样,老爷子很清醒。看到许青童到来,陈家良把书放下,淡淡地说道:“青童回来啦!”
“舅舅,孩儿为了救师姐,一走就是十年,未能在堂前陪您老人家,还请舅舅责罚!”
许青童走到陈家良身边,恭敬地说道。“杜家丫头现在如何啦?”
陈家良问道。“舅舅放心吧,她已经完好如初了!过几天就会来看你!”
陈家良“嗯”了一声,说道:“青童啊,舅舅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一面,老天待我不薄呀,此生无憾啦!”
“舅舅说哪里话,您老还长寿呢!再活十年八年,还如现在这般健壮!”
“你也不必宽慰舅舅,我自家人知自家事!舅舅我时日不多了,只是不能亲眼见到,你和杜家丫头成婚,再生个小鬼头,多少有些美中不足啊!”
“舅舅,您老是不是糊涂啦?杜师姐是我师姐,并未与孩儿婚配!”
许青童辩解道。“小子,你舅舅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不会看错人的!我不管你有没有婚约,杜家丫头绝对是你良配!听舅舅一句劝,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啦!”
许青童沉默了,久久未语。从舅舅那里回来时,许青童的心情异常沉重。从陈家良的身上,许青童看到了死气,舅舅的寿元真得不多啦!他本来打算,这次回来,要带几个亲近的人,前往中州。但现在看来,舅舅的身体,怕是经不起传送阵的折腾。所以,他改变了主意,要陪在舅舅身边,直到老人家走完最后的路程,哪怕十年八年,他也等的起!回到自己的洞府,许青童四周打量了一番,与他之前离开时,几乎一般无二。后面的药园里,药草长势也非常好。估计应该是付兴志那小子收拾的!想到这里,许青童一个传音,把厉英杰和付兴志叫了过来。“英杰、兴志,我离开的这几年,你二人的修炼如何了?”
许青童看了两个徒弟一眼,淡淡地问道。厉英杰神态略微一变,说道:“师父,弟子一直按您的吩咐,勤于修炼,不敢懈怠。去年,弟子已经筑基成功!”
许青童已经注意到厉英杰的修为,但他感觉,厉英杰却是阴气很重,不似一般筑基修士。付兴志待厉英杰说完,上前一步,躬身一礼,说道:“师父,弟子愚钝,不及厉师兄,才刚刚进入炼气九层。”
“嗯,很好,你们两人都不错!可有什么修炼上的疑惑,不妨说出来,为师替你二人解说一二!”
许青童道。指导了一番两个弟子,许青童便将二人打发走了,然后又给陈若灵传音。看着表姐走了进来,许青童道:“姐,舅舅恐怕时日无多!看他的状况,最多还有两年时间,或许更短!”
陈若灵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两年,修炼上的事可以放一放,多陪陪他老人家。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没有了!”
许青童道。陈若灵看了许青童一眼,说道:“青童,父亲曾跟我说过,生老病死,天道轮回,非人力所能抗拒!若不是你,他恐怕早就作古了!自古以来,能活到百岁的,没有几人!他很知足!”
“生老病死!天道轮回!我若窥破天道,可否逆改生死?”
许青童喃喃道。……半个月后,杜思雯回到了云天峰。跟许青童一样,她也是先去看望了陈家良和张氏。杜思雯陪着两位老人,聊了整整一天,具体聊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随后,杜思雯又与丁佳悦几人畅谈了一番,把中州的见闻,细说了一遍,搞得几人心痒难耐,都想去中州去见识一番!一年之后,云天峰的山谷内,一处农家小院中,进进出出的人,都穿起了缟素。许青童的舅母张氏,驾鹤西去!陈家良躺在躺椅上,望着棺木中午好的妻子,面无表情,无喜无悲。许青童陪在舅舅身边,默不作声。表姐陈若灵,不住地抽泣着,眼睛红肿着。杜思雯陪在陈若灵的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也是面带泪痕,一脸悲戚。“青童,不必难过!你舅母走得很安心,你也尽心了!人总有这么一天,看开些,就释然了!”
陈家良悠悠说道。办完了舅母的后事,许青童干脆就搬到了舅舅这里,过起了农家的日子。平时种种菜,喂喂鸡,心里十分的平静!半年后的一天,许青童正和舅舅闲聊着,突然听到舅舅说:“青童,我终究没有等到你和杜家丫头成婚,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
许青童心里一紧,急忙说道:“舅舅,孩儿答应你!只要师姐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拜堂成亲!”
陈家良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旁边的杜思雯,正和陈若灵一起在地里除草,听到舅甥俩提到自己,扭头看了过来。却见许青童脸色大变,泪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掉,顿时大惊,几步跑到近前。许青童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地说道:“舅舅他老人家走了!”
陈若灵听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下子扑到陈家良的身上。杜思雯望着神态安详的陈家良,呆呆地站着,眼泪顺着娇美的面颊,流了下来。杜思雯自打记事儿起,就一直跟着师父生活。虽然师父对她很好,但一直没有家的感觉。直到许青童的舅舅和舅母到来,她隔三差五地来陪着两位老人,拉拉家常,蹭顿饭吃。渐渐地,也和许青童一样,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如今,两位老人相继离世,她心里自然不好受,又见许青童七尺男儿,也是哭得泪如泉涌,更是触景伤情!许青童把舅舅和舅母葬在了小院里,然后,又施展法术,将小院变成了一座殿宇,立了牌位。半个月后,许青童才从舅舅的坟前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这时,三师姐来到了他的洞府。“青童,舅舅和舅母都已驾鹤西去,此间已无牵挂,今后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