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她来干嘛?不是约好的十天后再见吗?万里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但也不能不理,否则,以她的脾气,不闹得客栈鸡犬不宁绝不会罢休的,到时候干扰到羽生他们那就亏大了。于是万里和谢大叔交换一下眼神,大叔会意,告个歉意,就先离开。万里赶紧带着表妹出门,去见昨日和她大打出手的冤家。“喂,八婆,你说谁是暴力女呢?”
芙蕾不忿,一见了多辫女便上前质问道。“那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啊!”多辫女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也不惧她,反而眉头挑动的挑衅。芙蕾怒火中烧,就要拔刀相向。“嘿,美女,一天不见,你怎么看起来又美得不一样了呢?”
万里在一旁装作害羞的问道。“算你小子有眼光,今天姐姐我换了个烟熏妆,怎么样,漂亮吧?”
多辫女眼神一挑,逗着万里。芙蕾心中仿佛被千万头猪撞了一样难受,正要好好收拾表哥一顿,却听见万里哈哈一笑说道:“漂亮,漂亮,”瞧着对方眉开眼笑的样子,万里终于图穷匕见:“那黑黢黢的样子,特别像被我家那烧了多年的锅底砸了一下。而且,我刚才还以为你昨天又去整容了呢。我就寻思着,东胜身洲的整容业有这么发达?都开到我们这边来了?再说了,怎么是越整越丑那种,难道你和那医生有仇?”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像你这样没有时尚品味的人,姐姐我懒得和你计较。喂,小丑八怪,快求我吧!”“嗯?我求你?好,好,算我求你了,大姐,有病就要记得准时吃药啊,不要出来发疯乱咬人。”
万里心中暗笑,这大姐是吃多了撑得慌自找没趣?“嘿,你小子真不识抬举,我是来帮你忙的!还这么嘴毒?”“帮我?”
万里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能帮我啥?”
“之前那搞得沸沸扬扬的英雄招募令,悦来客栈能搞出这种事的不是你们是谁?那啥,‘羽生’在哪儿?可是属鸟的?”
“他暂时不在,你跟我说。”
万里暗想,羽生就是鸟啊。“我和欧阳家有点瓜葛,所以知道你这卓家的小子,不,现在你被卓家抛弃了吧?”
“切,是我哥自己离开的。”
倒是芙蕾帮着分辩。“真的?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人家可是到处宣传,说哪个敢帮你们就是和卓家过不去哦!”
“哦。”
万里心中了然,这点倒是猜到了,不过这姐姐想说啥?“本来昨天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情况。要是你们能力足够让我满意,和你们组队参赛倒也不错。结果这暴力女非要惹我,那我当然就不说了。嘿,今天听说你们和卓家作对,我喜欢,那就算我一个咯。”
“切,大姐,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们还没答应和你组队呢?”
万里嗤笑道。再说了,你来和我们组队,以你和表妹的势如水火,岂不是相当于自废武功去让控球后卫无球跑圈,最后落得三打五啊?我有这么傻?“真的不干?”
“你走吧,八婆,我们宁愿不参赛都不会和你组队的。”
芙蕾字字铿锵的答道。“你怎么说,小丑八怪?”
多辫女盯着万里问道。“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万里斩钉截铁的说道。“哟,妇唱夫随啊。”
芙蕾面上一红,就听多辫女继续说道:“可是我有你们不得不组队的理由哦!”
“嗯?”
“你们想不想知道谢城主的小孙子到哪儿去了?”
“不想啊。”
万里顺口答道,从南门出去现在都没回来,应该是到蜀洲去了吧,到时候去那边一查应该就知道。“哦?”
看着万里不似说谎的神情,多辫女愣了一愣,方才说道:“难道你们见过他?不过,我可是知道得更多哦。”
瞧着万里他们还是没有意动的迹象,多辫女继续透露:“我在阳平关的时候见过他,那小不点说我长得像他姐姐,过来搭讪,所以…”她适时截断话语,等着万里回复。“哦?”
万里知道那小色鬼的模样,心下信了几分,不过还是侧头望向芙蕾,想知道她的意思。芙蕾心中不爽,但转念想着,她要来帮我们,岂不是雪中送炭!另一方面,正愁着以后没机会教训她,她跑过来组队不正是送货上门,让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借训练的名义教训她吗?想到这儿,芙蕾欣喜的冲着表哥点点头。万里瞧她模样,有点意外,同意就算了,这么开心干嘛,但瞬间领悟她的打算,心中暗叹,这大姐真是自作自受,非要羊入虎口干嘛!于是他回答道:“好吧,你说说当时的情形,如果真能给我们准确的信息,就给你机会组队。”
同时他心中又想道,比赛结束了要是你不哭着说我们坑你,算我输。原来,多辫女邢海嫣是蜀洲荔枝道口岭北城一家大武器坊的千金。因为家族和欧阳家有合作,此时正巧被派到欧阳家谈生意。过阳平关的时候,她碰到了谢巨山。那个小家伙因为她与其姐有几分神似,而海嫣因为性格太过风风火火和同龄人关系皆不睦,在巨山的甜言蜜语下,两人一见如故,畅谈过一番。邢海嫣由此得知那小子顾虑自己修行难进,准备去邻近的蜀洲找点天蚕护身。当然,海嫣给万里二人说知道巨山的具体位置,更是因为是她告诉巨山,蜀洲圣蚕虽众,要寻找到适合自己的还是有点麻烦。但她正巧知道一个消息可以帮巨山。因为海嫣老家岭北城,每两年会举办一次“天蚕大会”,当是时,大量的养蚕人汇聚一堂,交流养蚕经验,并且也有不少闲置的圣蚕可以交易。而今年正巧是大会举办的年份。所以,巨山要去那儿,运气好的话还真可以得到满意的天蚕。巨山听了新认的干姐姐的宝贵消息,兴奋不已,马不停蹄的南下岭北城了。邢海嫣自己一向醉心修行,同时也因为资质出众,刚满十九就晋升炼气境山河期。但因为家族生意后继乏人(她双亲只育有二男一女,长兄因为体弱多病无法出面管理家业,其弟则刚满岁)与女子体质的原因(九洲大地几乎都是阴盛阳衰,女子阴属性更重,相对于男性而言,更不利于接纳太阳之气,因此几万年历史中,女性牧守境强者寥寥无几),家族让她以家业为重,放弃九洲联赛。而她今年正处在19岁这个尴尬的年纪,要是这届比赛还不参加的话,无法进入大家族修行,想来今生的修行之路也就基本断绝了。因此,趁这次外出,她想来个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找个机会参加比赛再先斩后奏。可惜来这边才发现人生地不熟,组队不易,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队伍,其他散人又哪那么容易凑成队!再加上出门在外,没了家族照应,经常抛头露脸的她被卓家几个花花公子纠缠得不轻,早对卓家人怀恨在心。就这样,听说了万里这边的事儿,她自然不愿放过这个一举两得的机会。双方约好几天过后,等羽生与丫丫结束修炼再碰头,讨论报名事宜与作战时的配合问题,然后海嫣就先离开去处理家族事务。“哥,虽然还是看她不爽,但我们要是比赛完就把参赛资格卖了岂不是坑了那八婆?”
海嫣走后,芙蕾好像有点过意不去,和万里讨论着。“额,你还为她考虑啊?”
“一码归一码。我虽然很想揍她,其实彼此也并没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要是误了人家的前程,那才真的有点恩将仇报呢。”
“嘿嘿,还是表妹你善良。不过没关系,她只是要个机会表现,和谁一起应该不会在意的。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我们再想想办法补偿她吧。”
万里却没这么多担忧,劝慰着。芙蕾知道这比赛对表哥的意义,也就没有再多说,但心中仍在考虑着今后怎么该安抚那八婆。“趁羽生还没结束修炼,我们先去采购点比赛用品吧。”
万里建议着,嘿,人也找到了,要是把比赛准备工作也做好,到时候羽生还不得对我刮目相看啊。“嗯?我们还能有啥需要的?”
以芙蕾看来,己方的阵容几乎可以一路碾压夺冠了,毕竟四大家族的种子选手有了保送名额不会出战,其他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了吧。“哎,其他家族倒不用担心,我有点怀疑卓家会故意针对我们。”
“就你们卓家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能奈我何?”
倒不是芙蕾自大,有万里这个标准的卓奸通风报信,她自然知道卓家二十岁以下的青年高手只有两个和芙蕾同境,都是炼气境山河期,其他人自然不被她放在眼中,就算卓家不要脸的把他们都派出来参加初选,也应该不是己方的对手啊。“要是卓家是我当家的话,有两个方向可以用来限制我们。一个是在天剑城面向民众资格的选拔上,以往甚至很难凑齐两队,但以卓家的财力,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收买几队来消耗我们自然做得到。此外嘛,以往绝对的保送选手应该会先和其他家族沟通好,来参加初选。其他家族应该会照常安排,就是不知道范家旁支会不会捣乱。”
万里思考着说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给表妹分析着。顿一下,他又继续补充说道:“先不管其他家。卓家的话,万雄应该会出战,今天大庭广众之下折了他面子,要是他再避战的话,以后绝对会影响他心境而不利于修行。除他之外,还应该有四个保送选手,我想想,应该是三个万雄的堂哥,万春,万风,万富,最后一个嘛,我想他们多半会派出家族中最神秘的万秀了。万春和万秀倒是山河期,其他三个都是游丝期,和我们一样。但是我们胜在羽生这一点啊,他们绝对会低估他的强大的,饶是如此,要想稳胜的话可得费一番功夫好好准备啊…伤脑经,哎呀!”
万里因为事关重大,又是自己的事,不得不多思考一番,但想了这么久已经是他极限,他只得揉揉发胀的脑袋,叹口气,泄气般说道:“算了,我再想办法搜集点他们的资料,等羽生出来交给他去考虑作战方针吧。”
“额,哥,听你这么说,好像我还得出大力的样子?”
芙蕾反而兴奋不已,本以为划划水就能过,多没意思,要是卓家死命和己方对磕,那岂不是正中芙蕾下怀?“那当然了。资格赛应该不需要你出太多力,而且你得想办法隐藏实力,这样的话,我想卓家为了不让我们进入前三才会搞点小动作,嘿嘿,等他们知道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时候,有得他们哭的。还有,不知道八婆的实力暴露没有,要是没有就更好玩了,不行,我得先去找她一趟。”
“她才走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芙蕾斜瞟他一眼。万里一个激灵,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说话要算话,说了羽生出关再联系她就到时候再说。想起来了,我们先去买点药品吧,遇到卓家的队伍之前我们可得好好表演一下险胜呢。”
万里转换着话题,不能让表妹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了,否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没意思,装受伤险胜?我不干!”
芙蕾不乐意了,大声抗议,啥玩意,要我装能力不行?“不是,不是,我装险胜,装受伤,表妹你就装放大招后体力不支怎么样?”
万里赶紧想办法,可不能让这姑奶奶不高兴啊,否则她一个绝招秒全场,我们再怎么努力装蒜也没用啊!“看你的面子,还可以勉强可以接受吧。哎,等闲白了少年头。”
芙蕾兴致缺缺的说着。万里早就不理会表妹的滥用典故,说,她能听?他只是自言自语道:“还有,我得想办法找人买点那几个人的资料了。”
虽然是一家人,最近几年经常在外奔波,反而对他们最近的情况知之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