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着那张明细账单表,阮夙大脑的思绪逐渐清晰,想到一些人,想到一些事,她死去的弟弟以及下落不明的童童……她迟疑了。思考了五秒钟,她点了点头:“是,大哥,如果你要问宗林这些花销的去处,抱歉,是我一时贪心。”
席沉檀发出一声冷嘲的嗤笑,他浅眯双眸,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一下,一下。“你是未来的席家四少奶奶,怎么能算贪心呢?”
他慢条斯理,流畅的唇线微微勾起,清冷而慵懒道:“宗林还是会心疼人,知道宠妻。”
这男人明明知道席宗林在外面的那堆烂事,现在还能睁眼说瞎话,不过要说起来,阮夙不也一样吗?只不过,她是暂时还没有和席宗林退婚的资本,这一刻她才选择了包庇。席沉檀知道一切,此时却像在隔岸观火,抑或者说是猫逗着老鼠玩,不直接弄死,而是要慢慢的玩弄。现场的气氛再次陷入一片静默。席宗林喉咙发干,喘不上气,直到听见席沉檀冷清的一句:“出去吧,以后不准再动用公款。”
“是!”
席宗林退到门口,也不管还在办公室的阮夙,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阮夙看着他这副怂样,嗤笑的牵了牵嘴角:“席总,那我也出去了……”从一开始就是她招惹了他,现在想全身而退哪那么容易?席沉檀从椅子上站起身,阮夙听到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面前的门砰一声被关上。男人一米九的个子,即使阮夙穿了高跟鞋,也只是到他的肩膀而已。她面前是男人支撑的手臂和紧闭的门,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头,没想到对方已经低下脸,触到她的鼻尖。两人近在迟尺。“大哥,有何指教?”
通常只有在耳鬓厮磨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叫他,看到她逐渐明艳绽放的一张脸,他勾了勾唇,眼底却不带丝毫的温度:“装的挺像,席宗林知道你这么骚吗?”
“……?”
“一边跟我寻乐子,一边帮席宗林那个窝囊废背锅,你图什么?”
阮夙浅笑着眯了眯眼,伸出白藕般的双手攀住他,她踮着脚,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要是就这么被踢出席家,我不甘心啊,你知道在我昨天给大哥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做什么吗?他把他的小三领到席家,深更半夜,就在我的隔壁颠鸾倒凤,这份耻辱,我凭什么要云淡风轻的咽下?”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以大哥的神通广大,应该已经知道他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是谁了吧?没错,她叫云朔溪,是我在福利院时最好的闺蜜……未婚夫和我曾经的好朋友滚床单,我要是不报复回去,怎么能对得起他们这份爱的感天动地呢?”
一边说话的时候,阮夙一边用细白的脚踝蹭席沉檀的西装裤。席沉檀的喉结滚动。这个女人是懂“睚眦必报”的,但她主动勾他,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席宗林?对于这一点,席沉檀又觉得没那么简单。……一个小时后,阮夙从办公室出来时还有些腿软。她踩着高跟鞋到洗手间,关上门,开始站在镜子前补妆。涂口红的时候,才注意到嘴唇上有个细小的伤口,她伸手按了按,上面还渗出血珠来。她乱糟糟的脑海在这一刻浮现的都是席沉檀将她压在门上啃咬的一幕。禽兽。就在出神时,她似乎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的可疑动静。阮夙以最快的速度将口红揣回到化妆包里,她转身到门口。手慢慢放在扶手上,几秒后,猛一下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