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时分,瓢泼大雨浸湿了南陵城。城内外风雨飘摇,山路崎岖泥泞,南陵城片刻间变成了一座水城。 安府内一片忙碌,安老爷面如土灰倚靠在榻栏上,他的心绞痛犯了。 “老爷,小姐命薄,眼下最当紧的还是给王府送亲啊!”
朱管家手里端着一碗药汤,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房间之内。 六小姐当嫁之日命丧山间,如果明天让王府得知了消息,给王府丢了脸面,安家也会如同院内墙柳,在大雨中朝不保夕。 安老爷眉眼涣散,心如死灰,顶着心头最后一口气说:“你说,如何是好?”
朱管家沉住气,“狸猫换太子。”
安府上下所有的婢女冒雨站在安府堂前,一个个沾湿了雨水,都有些惊慌失措,不知何故连夜聚集。 “所有人,都露出脸给老爷瞧瞧。”
朱管家举着一把油纸伞,雨势太大,他看不清女眷的脸。 众女眷在堂前淋着雨,雨水顺着发梢划过脸庞,一张张清秀的面庞显得水灵灵的。 安老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每一个女眷和自己的六女儿做对比。 他没走几步就驻足在夏蝉的面前,夏婵的身子弱小,和小六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小圆脸,薄唇红齿,和正经的大小姐一比略显俗气,但在众多女眷里也清新隽永了几分。 “让她试试小六的衣服。”
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妈妈将夏婵团团围住,簇拥着赶回了房中,换上了另一件喜服。 “明日,你需替小姐出嫁,切记,到了王府老实本分一些,若是贪嘴或是和人家交了实底,老爷保不了你的身家性命,你可知道?”
朱管家神情严肃,再三嘱咐夏婵,但没有说明为何替嫁。 夏婵眼里含水,秀眉丹目惹人怜爱,朱管家于心不忍,把手头一只金簪送给她,“缘故勿知,好自为之。”
夏婵:“朱管家,蝉儿忠于安家,一定守住秘密。”
花桥再次启程,安老爷失魂落魄早早回房,留下朱管家一人冒雨目送夏婵的花轿离开,此时,风雨微弱,比起六小姐出行,势头不足。 正月初三,安府花轿到北冉城中,王府二世子一身红衣,高头大马,在城门迎亲。 花轿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赶到城中,夏婵顾不上舟车劳顿一夜,便随着迎亲的队伍前往王府。 故事进行到这里,大家对各自的角色有了清晰的认知。 主持人:“故事进行到这里,我们移步游戏房间,举行夏婵和宁致远的婚礼仪式。”
王华杰没想到这个剧本杀的剧情这么真实,还真给准备结婚的场景。 “你们喝交杯酒的时候要真酒还是饮料代替一下?”
王华杰:“真酒吧,糖糖很能喝的。”
孙一静:“合着这是成全你俩的结婚梦了。”
婚礼场景里有两位NPC穿着古代司仪的衣服,灯火昏暗,房间里点的是蜡烛,昏黄的灯火摇摆不定,火烛的影子影影绰绰把几人的倒影投在墙上。 “一拜天地。”
王华杰面带微笑,手握绣花捧,糖糖面含桃花,两人拜天地。 “二拜高堂。”
梁星坐在高堂的位置上,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而周围人已经掏出手机拍照了。 “夫妻对拜。”
两个人很认真地对拜了一下。 阴影处,一双眼睛颇有几分玩味的意味盯着他们。 “交杯酒。”
一个NPC端上来两杯酒,递给双方。 王华杰一饮而尽,糖糖也是。 吴伯宇突然觉得这个还挺好玩的,也跟着起哄。 短暂的婚礼仪式很快就结束了,众人又回到原始的房间里,各自拿着剧本心里盘算着什么。 糖糖刚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几口。 没等王华杰坐下,主持人就宣布:“宁致远需要去酒席陪客。”
王华杰一脸懵逼,“我才刚回来?”
支持人:“你必须离开。”
他满脸疑惑,但还是乖乖的离开了座位,进入提前给他准备好的酒席之中。 其他人也没有明白这个流程,大家面面相觑。 “这个时间是安家人自查时间,你们必须在宁致远敬酒的几轮里,查出杀害小姐的元凶。”
大家恍然大悟。 吴伯宇:“意思凶手就在我们之间。”
孙一静:“宁致远没有接触过小姐,所以他不是凶手。”
糖糖:“我们自家人内查的时候宁致远不可以出现。”
主持人:“你们有查证的机会,谁想用?”
梁星:“我。”
NPC把牌拿进来,梁星抽了一张。 “泥泞的山路上有小姐花轿偏离路线的痕迹。”
卡片上写着这句话。 吴伯宇下意识说:“死者的花轿途径的路线应该是提前设计好的,现在偏航,说明凶手在小姐的周围。”
梁星有点不满意:“伯宇警察的劲儿一上来我感觉这案子马上就破。”
“但他说的一点没错啊,这张牌怎么看就这个意思。”
孙一静白了他一眼,她在主动维护吴伯宇。 “车夫可是离小姐最近的人,他负责护送,所以他嫌疑最大。”
糖糖继续说,她没有陌生感,拿着剧本一直在分析。 吴伯宇慌了,马上辩解:“我能把原因说出来,说明我心里没鬼。”
糖糖继续说:“安老爷不可能杀人,因为他是六小姐的亲爹,总不可能毒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吴伯宇:“这个可保不准,只有安老爷知道自己女儿是不是亲生的,能大雨之夜把女儿送走的,也不一定是亲生的了。”
梁星无奈一笑:“女儿是不是亲生的暂且不谈,我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呢,王爷府那么强的势力我自寻死路?”
糖糖说:“我在嫁人的路上得到了一条消息,媒人在送小姐的半路私自跑了。”
孙一静翻了翻剧本:“下雨下的太猛,我的关节炎犯了,实在赶不动路了。”
主持人:“二十分钟到,新郎回来了。”
王华杰一头苦色地走回来:“我在那房间里等的愁死了,为什么我就得被支走啊?”
主持人不说明缘由,她把握着节奏:“夏婵嫁过去后,马上就被识破了,宁致远见过小姐的画像,夏婵的眼睛和小姐的眼睛还是有些不同,但他为了王府的面子坚持把婚宴继续下去。”
“这个角色真能忍,媳妇儿是假的都可以忍受。”
王华杰自己都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