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物的定时器暂停,凌晔才慢慢现身,“不愧是顾队长,提前完成了游戏,令凌某叹为观止。”
他语气冰凉,听不出温度和真意。 顾洲抓紧莫小年的手,把她拉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羽翼保护她,“履行承诺吧,我们可以离开了。”
莫小年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顾洲微微皱眉,这是…… 凌晔打断了他,“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人吗?”
语气轻蔑,就如自己是在说一件小事。 顾洲知道他还有其他手段要使,“说来听听。”
凌晔耍尽威风,于是娓娓道来:“小的时候,哥哥经常讲一些孩子们爱听的童话故事,睡觉前,他总是用一个故事敷衍我,名字叫……”他若有所思,“小红帽?”
“呵呵……奈何我从来不屑于听无聊的童话故事,虚假的真情用虚伪的故事表现出来,腐化人的思想,崇媚最高道德标准,小红帽那么幼稚天真,蠢笨愚昧,而可怜的狼只是为了裹腹就被剥开了肚皮。”
顾洲怒火中烧,“所以你就把小女孩的肚子剖开,里面装满了石头。”
凌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内心的仇恨嚼碎:“对!她多蠢笨,和小红帽一样,给了点玩具吃食就会跟着跑,贪婪如狼,却胆小如狗。”
不可理喻。 “庞娜和马天齐,你又用什么理由杀了他们?”
凌晔擦拭了自己修长的手指,从衣兜里摸出来一块亮物,“一个酒鬼,一个色鬼,都是贪婪成性的人,为了感情撕心裂肺,为了金钱河边作呕,感情名利,亦是被追逐的对象,那么他们都是我的祭品。”
“他们不是你的祭品,是你用来玷污神灵的矛头。”
顾洲言之凿凿,在疯子面前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凌晔手中把玩的物品一顿,“什么?”
顾洲把握到了他的节奏,转身将自己的头盔稳稳地戴在莫小年头上,和她眼神相对,身上多了一分勇气,又道:“按照你的道理来推,庞娜是贪情,马天齐是贪财,笑笑是贪心,作为祭祀的物品,难道不应该是纯净无暇的吗?他们在你心里肮脏无比,难道可以高攀你心目中的神灵?”
凌晔的锐气被挫掉一半,“有意思。”
“你只是在和神灵做斗争罢了。”
你,只是在和神灵做斗争,罢了。 命不由人,哮喘带走了王华杰,凌晔的心里只有对命运的不公。 神灵应该保护努力,纯真,痴情的世人,而凌晔反其道而行,让如此世人背离神灵的保护,然后将之冠名贪痴绝罪,杀之,以对抗天意。 “你生病了,困在自己的心结里,依靠折磨别人来安慰自己,殊不知自己才是一个无耻魔鬼。”
顾洲一语道破,让凌晔抓狂了几分。 “别说了!”
他手一挥,方物正好落在椅子上,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顾洲恍然清醒,莫小年身上的味道来自于汽油,真正的陪葬品其实是莫小年,那把椅子上的麻绳也浸透了汽油,遇火燃烧,热浪滚滚。 莫小年的衣服因高温开始发烫,顾洲的手感知到了她的不对劲儿,用力将衣服一扯两半,扔到火中,火舌迅速吞没,莫小年吓得腿软,身上又麻又痛。 “小年,把衣服脱了!”
顾洲发现汽油已经深入她的内衣。 莫小年惊慌失措,慌乱之际,身上的衣服纠结难下,顾洲一狠心,将其撕碎片甲不留,这才不至于引火上身。 凌晔在火光之上傲视两人,“莫小年,我要让你一辈子后悔剖开他的尸体,这是你应当承受的罪!”
说完,他纵身一跃,填入火海,被火光淹没,决绝的身影在高空划过一个垂直的线条。 片刻之间,肉体陨落。 顾洲来不及救人只能捂住莫小年的脸,让她不要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而此时行动队也发现了楼内异常,早已经冲破大门。 顾洲把自己的衣服扯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莫小年的衣物被脱的干干净净,皮肤上还有一片片红肿,她被惊恐吞噬了精神,任由顾洲将她抱起来,送出去。 “别看,睡一会儿,没事了。”
顾洲尽量把声音压低,莫小年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她把头埋进顾洲的胸膛,听着熟悉强劲有力的心跳,才发觉一切都结束了。 救护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医护人员从顾洲的怀里接过莫小年,平稳地放在担架上,顾洲极不舍得地松开了她的手,目送她上车,愧疚油然而生,堵住了他的心。 韩启从火场跑出来,看见站在原地发呆的顾洲,上前拍了拍他:“辛苦了,小年没事吧?”
“已经受惊了,我担心她会留下阴影。”
顾洲失落地把头盔递给韩启。 韩启接过头盔,发现上面有些血迹:“你——” 顾洲的左手有血珠滚落,醒目刺眼,他还全然不知。 “大夫大夫,这儿还有一个伤员!”
韩启冲马上离开的医生们大喊,他们便又抬来一个担架。 “谁?”
顾洲不解。 韩启无语:“大哥你不知道疼吗,是你呀!快躺上去!”
顾洲被众人簇拥上担架,他无心顾及自己的伤口,甚至痛感微弱,但韩启心意已决,必须把他送去医院包扎检查,顾洲像一只被人摆布的木偶,躺在了担架上。 医院的消毒水味经久不散,嵌在了病房的每个角落,莫小年在皮肤灼热的痛苦下苏醒,噩梦一场,她醒来便第一时间寻找顾洲。 “你别起来,你刚上了药。”
林西西急忙在她后背垫上了枕头。 莫小年视线模糊,左顾右盼,“你来了。”
但不是最想见的那个人。 “你在……找什么呢?医生说了你不能乱动,得好好养几天,明白吗?”
林西西顺着她的视线四下寻找,并没有看见什么特殊的东西,于是返身给她掖了掖被角。 莫小年虚弱地问:“顾队长……在哪儿?”
“谁?”
林西西只是被医院叫来观察家属病情,并不了解具体情况。 “顾洲。”
林西西一头雾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护士领路,你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