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想法就是一个字,跑!她心中是这样想的,同时也是这样做的。苏墨云只觉得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瞧见了这丑丫头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站住!”
他匆忙喊道,一边抬步准备去追,却没想到这丫头鬼精灵的,哪里人多往哪里跑,仗着自己的身量小,专门冲着他挤不过去的地方钻。苏墨云没有办法,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如鱼得水一般,一股脑就没影了。“公子,这怎么办?”
横风一脸着急,可寻常引以为傲的轻功在不按常理出牌的陈清允这里一点都派不上用场,反而觉得束手束脚。方才陈清允撞上来的实在是太猝不及防,加上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别人见了怕是都要以为是不知名的乞丐,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究竟容貌如何,只是瞧见了脸上似乎是有着一大团黑印。隐约有些熟悉,但苏墨云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苏墨云冷哼一声,倒是停下了脚步。知道了人在京都还不好说?“叫人去查,看看谁家从乡下庄子里接回来了一个丑丫头。”
“是。”
横风点点头,叫他稍等,自己退了下去。苏墨云脸色难看的坐在了一边的店铺里面,心道反正人就在京都,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左右是不会叫她跑掉的,并不急于一时。另一边,陈清允仗着自己身量矮,硬生生的从人群之中钻出来了一条路,成功甩开了那冤家之后,才松了口气,停在了原地。这丫头从小也不知道是被人如何虐待的,身子瘦的可怜,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跑两步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她衣衫狼狈,发丝凌乱,一张脸还丑的吓人,众人路过免不得发出嫌弃的声音,指指点点。陈清允皱眉,她从出生就被扔到了乡下的庄子养着,对京城可谓是两眼一抹黑,一点都不熟悉。不过这倒是也难不倒她。昨夜她将苏姨娘的首饰当了换了些银两,先是遮了面去了一家成衣铺,买了件儿还算是能穿的衣服,同时买了顶斗笠带上,免得自己这副模样吓着别人。毕竟她自己大半夜的见了都忍不住觉得像是见了鬼。打点好了一切之后,她直接就去了京城最大的茶楼。这自古以来,想要打听消息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茶楼酒肆,人多的地方小道消息就多,这是一直不变的道理。茶楼人声鼎沸,她要了壶茶加上两盘糕点,安静的做在角落里听着最近的消息。一个下午之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这里是景阳王朝,原主的记忆里倒是存在。十年前老皇帝以五十岁的高龄还不愿意传位,叫众人皇子不满,太子逼宫,众位皇子开始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战争。结果将还是老的辣,没想到老皇帝手段不比年轻的时候差,短短时间就将这一切给镇压了下来,后来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势,将太子终生圈禁,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因为当时追逐太子,都被放逐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无诏不得回京。剩下的几个,除了四皇子运气不好病死了,三皇子封献王,七皇子封靖王,同年八皇子诞生,封慜王。一律都在京城单独赐了府邸,皇宫之中只剩下了几个公主。陈清允忍不住撇撇嘴,心道这老皇帝也着实是贪心,为了权势将自己的儿子防备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知道该说是可怜还是可恨了。当然,这只是背景,如今毕竟已经是十年后,京都炙手可热的还是另外的三件事。其一,太后寿宴将至,当年皇上能够坐稳皇位,都是靠着太后在背后的支持,所以寿宴十分被皇上看重。其二,献王府世子苏曦宸刚刚解决了南边的乱动班师回朝,听闻十分受皇上的看众,众人都在猜测日后这皇位会不会是三世子的。其三,也就是和陈清允息息相关的一条,那就是陈水芸和七世子的婚约。所以那丫头是想要自己代替她去嫁给这个七世子?陈清允想了想,觉得有点奇怪。根据打听,这个七世子也不缺胳膊少腿,身份尊贵,长得怎么样暂且不提,也算是一桩好亲事了在,她为何不愿意?与此同时,横风也终于打探到了一点消息。“公子,查出来了,陈家前两日派了下人去那庄子里,据说是接了个丑八怪回来,这事情在陈府已经传遍了,听闻那丫头是陈家的三小姐,从小就不受宠,现在才被接了回来。”
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不得公子觉得有两分眼熟,可不就是昨儿我们在陈侍郎府上瞧见的那三小姐?找了一圈没想到人就在京城,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被他这个一说起来,苏墨云倒是想起来了,昨儿本想要去看看自己传说中的未婚妻陈水芸,没想到人也不过就是一般般,倒是觉得那三小姐颇有些意思。但如今见到了玉佩,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都加起来了,哪里还觉得有趣?一颗心都是恨不得赶紧找到人将玉佩拿回来。“走,我们去陈府。”
他方才已经匆忙换上了一身衣袍,也不去想陈清允究竟是去了哪里,反正总归是要回府的,他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陈清允并不知道两人已经打探到了自己的身份,还当是已经甩开了人,将自己想要的消息打听清楚之后,便准备偷偷回去自己的小院。变卖首饰的银子还剩下不少,她没打算继续花,好在给自己留点钱,万一过两日用得上呢。她本想着悄无声息的溜回去自己的小院,却不曾想苏姨娘直接告状给了陈鸿朗,言语之间掺杂了无尽的抱怨,一大家子人正等着自己回来家法处置。看着这一群人颠倒黑白的模样,陈清允冷笑,心道这样不行,仔细想了想,脑中蹦出来了一个已经有些模糊的人影来。她摸了摸自己怀中仅剩的一点碎银子,心中有些叹息,果然是刚刚到手就要花出去了。陈清允没有直接进去,反而是身形一转,又冲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走了,轻手轻脚的,并没有惊动府中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