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銮殿。“陛下,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以兵部侍郎杨云为首,二三十个老臣见到夏皇就开始哭诉。他们的儿子全都被赵轶抓了起来,还有几十个年轻人的老子还没有资格上朝。其它人都窃窃私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杨爱卿,有话就说。”
夏皇缓缓开口。杨云赶紧拱手道“陛下,犬子杨帆,昨日于翡月湖畔游玩,不知怎的,被人抓走,至今未归。”
“陛下,还有我等的儿子,也被人抓走了。”
“陛下,老臣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很快那些大臣七嘴八舌,要死要活的。“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夏皇震怒。杨云瞥了赵轶一眼“陛下,老臣四处打听才知道,抓他们的正是太子殿下。”
“轶儿,可有此事?”
“没错,是儿臣叫人抓的。”
赵轶轻描淡写地点头。此言一出,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都愣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昨日儿臣和皇姐去翡月湖游玩,没想到在翡月楼,正好遇到诸位大人家的公子。”
杨云赶紧拱手,深鞠一躬“殿下,倘若犬子冒犯到你,微臣代他向殿下赔罪,并且愿意做出补偿。”
“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是啊!微臣等代子谢罪。”
其它人也纷纷跟着鞠躬。“如此大旱之年,他们居然在翡月楼饮酒作乐,不体民情,不思为国,还妄议国事,诋毁本宫。本宫岂能饶他们?”
赵轶丝毫不为所动。“啊!陛下!”
众臣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向夏皇求助。“轶儿,他们都还很年轻,你就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夏皇习惯性地开始和稀泥。“既然父皇开口了,儿臣就答应放过他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儿臣要饿他们几天,让他们也尝尝灾民们所受的苦难。”
赵轶根本就没想杀他们,这样既给了夏皇一个面子。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放了他们比杀了他们更加划算。“这……”众臣面面相觑。赵轶眼眸微缩,环视群臣“尔等觉得本宫做的不对?”
“没有,太子殿下英明!”
“这帮臭小子平时无法无天,殿下教训教训他们也是为他们好。”
很快就有人开始巴结赵轶,虽然吃点苦,但总算不用砍头。尤其是那个老来得子的,一个劲地赔笑。这些家伙,若是走出金銮殿,去大夏任何一个地方,无一不是当地官场夹道欢迎极致巴结的角色,但现在却在赵轶面前极尽谄媚。不过他们的想法也太简单了,赵轶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们才怪。这是赵轶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这些人官职太低,最大的就是杨云,兵部侍郎,官至三品。在朝廷中也基本属于打酱油的角色。“那就这样吧!过两天,他们自然会回家。”
“谢太子殿下!”
众臣赶紧道谢。他们话音刚落,赵猛就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武安王,你有什么要说。”
“父皇,太子将他锦衣卫的俸禄提高到每人每月一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听说还有什么带薪休假和奖金。这还有天理吗?”
赵猛一对眼珠子都瞪出血来了。“陛下,武安王所说不无道理。殿下如此做,让我等如何带兵。”
“是啊!现在我们军中都炸翻天了,士气低迷,有的甚至提出要求涨军饷。”
他身后的将领们纷纷点头附和。“陛下,微臣强烈建议,请太子殿下收回承诺!”
更有人直面赵轶,沉声怒喝。“既然是承诺,又岂可收回。”
赵轶语气清淡,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再说了,锦衣卫是本宫的私兵,他们负责保护本宫的安全,如此重要的任务,本宫觉得,这些钱,其实并不多。”
“老七,我黑甲骑兵才四两一个月,你为什么要给那么多,这不是存心让我们为难吗?”
赵猛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赵轶一声嗤笑“赵猛,你舍不得给士兵们涨军饷,还不准本宫给自己的士兵涨军饷,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
“你这样干,要我怎么搞?”
“那是你的问题。与本宫何干?”
“你……到底收不收回!”
赵猛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本宫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绝无可能!”
面对愤怒的赵猛,赵轶却从容淡定,丝毫不让。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夏皇抬手道“武安王,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只管安抚好自己的兵即可。”
赵猛冷哼,一甩袖袍,退了几步。“你们都说完了吧!现在该轮到本宫了。”
赵轶看了看群臣,随后大声说道。“父皇,儿臣昨晚在翡月湖被刺客追杀,若不是叶元帅之女叶灵韵拼死相救,还有锦衣卫就驾及时,恐怕儿臣已经见不到父皇了。”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
夏皇勃然大怒。赵猛略显慌张“父皇,这……这不关儿臣的事啊!儿臣昨日一直在家中喝酒。”
赵睿也赶紧解释“父皇,儿臣和七弟是有点矛盾,但绝计不会做出这样手足相残的事来。”
赵轶看了看两人“你们慌什么?本宫又没有说是你们干的?”
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每个人都不敢说话,生怕稍有不注意,说错了话,就要掉脑袋。偌大的金銮殿,鸦雀无声,静得可怕。“陛下,谋杀太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片刻,庞玄策轻捋胡须,仿佛又在自言自语。赵轶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庞首辅,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在无中生有喽!”
庞玄策没想到赵轶会如此凌厉“老臣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臣的意思是,只要抓住刺客就应该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多谢庞首辅关心,本宫已经将昨日的全部刺客抓住,相信用不了多久,定然会揪出幕后指使者。”
赵轶神情中带着点戏谑的笑,但那眼中的冷漠和淡然,却如云山雾罩一般,让人看不穿,猜不透。夏皇大声喝道“岂有此理,谋害太子,罪大恶极,一经查实,株连九族,绝不姑息!”
“父皇,儿臣这就去审问那帮刺客。先行告退。”
“去吧!”
赵轶拱手,转身,昂首挺胸,大步流星。锦衣卫大牢。鬼见愁和他十几个小弟跟那帮公子哥们关在一起。“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鬼见愁正愁没事干,恶狠狠地瞪着其中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赶紧躲在墙角。一个小弟嘿嘿一乐“鬼哥,这帮家伙穿着绫罗绸缎,身上肯定有不少钱。”
鬼见愁一听眉开眼笑,指着那帮公子哥大声吼道“把你们身上的银子全都交出来。”
那十几个小弟也跟着大吼。看着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那些公子哥们吓得瑟瑟发抖。就这样这一百来高谈阔论,要为国请命的公子哥,竟生生被十来个小流氓的气势吓到,赶紧将身上的银子全都拿出来。“哈哈哈,鬼哥,没想到咱们进一趟大牢,居然发大财了。”
一个小弟提着袋子,放声大笑。鬼见愁赶紧瞪了他一眼“快收好,有人来了。”
因为太紧张,袋子落地,银子也滑了出来。那小弟刚伸手去捡,一只大脚狠狠地踩在他的手背,还没等他叫唤。只听嘭地一声,就被人无情地踹到角落里。赵轶背着双手,一步步走进来。乌黑的眼眸,倏地笼上层嗜血的寒意,仿若魔神降世一般。而这些人根本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