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啊。”
吉翔感慨道。 平时吉永昌很少和吉翔说这方面的事儿,吉翔知道的也不多,如今一天,触目惊心。 “大豆的巨头们现货方面割农民一刀,期货方面割炒家一刀,猪肉方面割猪厂老板一刀。 挣的盆满钵满后还剩下满仓的猪肉,还能在猪肉市场再来一次。”
“事情大约就是这样,最后一天晚上,我陪着小朋友在天台坐了几个小时,喝了两瓶酒,亲眼看见他跳下去的。”
“爹,你怎么不拦着?”
吉翔诧异问道。 “小朋友心态崩了,不是钱的事儿。”
吉永昌深深的看了吉翔一眼。 “爹,我心态不会崩。”
吉翔隐约知道自家老爷子讲这个故事的意义,他坚定的说道。 “换在你们医学上,顶级的医生,我说的是最顶级的医生,看下面的其他医生各种操作肯定傻逼至极。”
“就像是我看小朋友的操作一样。他,根本不知道国际巨头的力量,只知道看数据,所以被直接逼爆仓,损失惨重,心态也失衡。”
“从前他自己认为自己天赋异禀,一直没有面对真正残酷的世界。所以一旦出事,他无法接受。”
“顶级医生。”
吉永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目光、视野是不一样的,因为知道无形的力量有多强大。而那个有天赋的年轻人,视野不够,却盲目相信自己。”
“你说的吴总属于技术能力不够的范围内的存在,可是像我在金融街所在层级的这种顶级医生能有几个?屈指可数都是多的。”
吉永昌淡淡说道。 吉翔忽然想起系统NPC,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老爷子的说话方式,这种方式和系统NPC的凡尔赛是一模一样的。 可能他们只是简单阐述了一个事实,但在自己听来却是在炫耀。 “患者有多少?几乎无限,把顶级的医生累死也看不完那么多。”
“所以呢?”
吉翔问道。 “所以,我认为吴医生的做法没有任何错误。”
吉永昌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技术水平在什么层次,想的事情当然就是那个层次应该想的,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是屁股决定脑子。”
“可医生要治病救人。”
“呵呵。”
吉永昌笑了笑,“通透点。”
“嗯?”
“几十年前,我小时候,老家一个对我特别好的老爷爷瘫了,去医院治病,结果很快就去世了。我后来想,应该是脑出血当成脑梗治。”
“……” “但当时的技术条件就是那样,有什么办法?”
“……” 吉翔无语。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吉永昌结束谈话,站起来看了一眼吉翔,“大约就是这个道理。不用纠结,要通透一点。”
吉翔仔细琢磨,最后点了点头。 他明白自家老爷子讲的故事要告诉自己什么。 那自己该怎么办? 吉翔回到房间,想了很久,因为临床经验不足,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静下心,吉翔去系统手术室开始了新的手术训练。 系统NPC也没和吉翔多聊什么,而是协助吉翔做手术、指出吉翔手术中的问题。 …… …… 第二天一早,吉翔来到医院。 他提早了20分钟,换衣服先去病房查房,掌握患者的信息。 尤其是要做丁癌全切的患者,吉翔假装不经意,但细心的观察他情绪上的变化。 只一夜,患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吉翔总是觉得他情绪更加低落,仿佛有一片乌云笼罩在头顶,阴雨连绵。 患者变得潮湿而低落,没精打采的坐在床上,谁都不想搭理。 交班后吉翔跟着王大校上手术。 “小吉医生,来了。”
进了手术室,唐嫣和吉翔打招呼。 “嗯,又是你。”
吉翔道。 最近唐嫣配了很多台泌尿外科的手术,吉翔只觉得看见这姑娘的次数太多了,随口说道。 “怎么,你还想自己挑器械护士?真是越来越猖狂!”
唐嫣问道。 吉翔没有和唐嫣斗嘴,一般情况下吉翔和自己父亲一样,不太喜欢多说话。 “小吉医生,大家都说你要留在魔都,怎么回来了。”
巡回护士问道。 “瞎说的,我是规培医生,怎么会留在魔都。”
吉翔开始核对患者资料,从病历到片子,N查N对,强迫症一样。 “学的真快,你这种强迫症的作风和你家刘主任真像,就差去精神病院看看了。”
唐嫣一边准备手术包,一边说道,“我第一次见刘主任上台,特别不习惯。”
“就他那股子强迫症的劲儿,谁能习惯。”
巡回护士道,“小吉医生,你还年轻,学点好。”
吉翔倒不觉得刘主任的习惯哪里不好,多查多对,以免出现噶错了腰子的恶性事件,挺好的。 “泌外的主任、带组教授那群老家伙是没救了,你还年轻。”
巡回护士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说道,“下三路,不管是什么都能找到你们泌尿外科,你就说吧,跟着学能学到什么好东西。”
“都有什么事儿啊,姐。”
唐嫣问道。 “前几天我值班,肛肠、胃肠急诊上台,结果却是泌尿外科的锅。”
“别瞎说。”
王大校走进来笑眯眯的说道,“那个患者是往直肠里塞了个哑铃,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哑铃?多大的?”
唐嫣愕然问道。 “五公斤的。”
巡回护士道,“直肠被捅破了,哗哗出血。王大校,还说跟你们没关系,一群老不正经的。”
“每朵菊花都能山花烂漫。”
王大校道,“这事儿真的就是肛肠和胃肠的治疗范围……” “你们多抠几个前列腺不就完事了?那患者折腾了我一夜,跑血库取血就去了四次,累死。”
唐嫣想懂了究竟,她诧异的问道,“不不不,哑铃,是两头大中间细的那种么?”
“是啊。”
“怎么塞进去的?”
唐嫣想破了头都没想懂。 “谁知道,他们有的是办法。可是你别问,问就是一不小心坐上去。”
王大校哈哈一笑,“前些年欧洲有个患者,说是二战时期的老旧炮弹也是从直肠取出来的,看病历上写一不小心坐上去。国内国外都一样,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