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不能接受昨天晚上还渴望跟她共度一生的南筱,今天就又说出要跟他分手的话。他想狠狠搡开陆怀琛,把南筱抓出去两人单独谈。可陆怀琛也动了真格的,用尽全力拽着他不撒手。“傅砚辞,你还要说什么?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到什么时候?南筱跟着你真能过得好吗?你妈真有可能接受她吗?你装什么?”
“她才跟你短短出去一晚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变故,还能经得住你们母子几番折腾?难道非要她被折腾死你才开心?”
傅砚辞揪他衣领的手一下顿住了。因为那是他母亲,他不忍心把她往坏的方面想,可连一个外人都看得真真切切,她是真的好容不下南筱啊。南筱才跟他出去一晚,工厂就遭受了灭顶之灾,父亲也被医院拒收……陆怀琛这句话说的没错。有一个不讲道理的母亲在,南筱跟着他真能过好吗?傅妈跟舒清韵结束饭局,和和美美回到家的时候傅砚辞已经回去了。外套被他脱掉散漫的扔在了地上,鞋子没换,两条长腿就那么胡乱地架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插了几十个烟头,他闭着眼睛,还在吞云吐雾。偌大的客厅,一股子浓浓的烟味儿。两人刚一进去就皱起了眉头,再看见傅砚辞这副模样,傅妈顿时更不开心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洗澡换衣服?抽这么多烟干嘛?瞧瞧你这满身的味道!哎哟,行了行了,别抽了,不要命了?”
说着,她走上前去要把傅砚辞嘴里的烟拿下来,傅砚辞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阴鹜的盯住了她。那眼神,太过冰冷,吓得傅妈一个激灵。“傅砚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妈,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是啊,就因为她是他妈,所以无论想做什么,傅砚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他好恨,但又很无奈。疲惫的又把眼睛闭上,缓了好一阵,才身姿散漫缓缓坐了起来。“你们俩都坐下,谈谈。”
看他这架势,是专门等两人回来的了,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傅妈和舒清韵对视一眼,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两人乖乖在他对面坐下,傅砚辞把最后一口烟吐出来,烟蒂“噗”一声按进了烟灰缸。“这是我的卡。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但是我全部身家了,弥补你这几年浪费的青春。如果觉得不够,日后再补给你,收下吧。”
他把一张镶着金边的黑卡推到了舒清韵面前。没头没尾的,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舒清韵愣住了。“砚辞,你这是……”傅砚辞淡淡看着她:“你是聪明人,清韵,你明白我的意思。”
“对不起,耽误了你几年青春,我不是人。但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偿你了。”
不光舒清韵明白,傅妈也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暴跳如雷。“傅砚辞,你刚刚说出去有事,原来就是去见南筱了?!”
“那狐狸精又勾引你了?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不要结婚,离开你她会死?你答应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傅砚辞往沙发上一靠,长腿散漫的叠起来,冷冷看向母亲。“这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妈,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说南筱是狐狸精了。”
傅妈简直要气死。“为什么不能说?凭什么不能说?她本来就是狐狸精!把我辛辛苦苦养这么多年的儿子就这么勾走了,让他成为一个不仁不义的纨绔狂徒,我没弄死她都不错了!”
傅砚辞都要被妈妈气笑了。没想到南筱在她眼里有这么大本事,怪不得对付起她来这么不遗余力。“所以南筱家里突然出事都是你干的?”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傅妈理直气壮的承认。“是我干的!怎么了?她自己不要脸破坏我的家庭,我还不能反击了?”
傅砚辞仍是那副姿态,吐字却越发清晰。“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妈,南筱没有勾引你儿子,我们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在主动。”
“你!”
傅妈觉得自己马上要晕过去了,她怎么养了个这么恋爱脑的儿子?“傅砚辞,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南筱到底有什么好?你怎么就死活看上她不放了?”
傅砚辞:“看在你是我妈,生我养我,爸和爷爷身体都不好的份儿上,我不跟你吵架。我尊重你,妈,麻烦你也尊重我点,我不想我们的母子情分今天就耗干净。”
傅妈有点被他这话吓着了。“什么意思?傅砚辞,你为了那个狐狸精要跟我断绝关系?”
如果傅砚辞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如果他没有那么强的责任心,如果他真的能做到抛下一切,那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又缓了一阵,他尽力平静看着母亲。“真希望能自己选择出身,真希望能把你赋予我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既然做不到,那我们就彼此尊重。”
“以后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包括南筱,所以请你不要再去找她麻烦了。但凡再让我知道一次,我不保证自己做出什么来。”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表情很平静,但傅妈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傅砚辞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知道,再闹下去,真的会失去他……傅砚辞见母亲没再说话,又淡淡把目光移到了舒清韵脸上。“我知道我让你很难堪,让你没办法跟众人交代,让你在舒家丢了脸面,所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趟苏城,当面跟叔叔阿姨道歉。要打要骂随他们处置,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清韵,你值得更好的。离开我,睁开眼睛去好好看看别人吧。”
舒清韵今天晚上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刚宣布完婚讯要开心疯了,此刻又哐当跌到了谷底。她浑身抖的坐不住。“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让你不满意了吗?砚辞,别这样对我,我保证改还不行吗?”
傅砚辞不喜欢看她这样,超级不喜欢,他不喜欢对任何人有愧疚感。“哗”一下,他突然拉开衣服露出了胸膛。他指着胸前狭长的疤痕对舒清韵说。“还有这个,也是我欠你的。如果你觉得我赔偿不不够,不满意,我可以把它挖出来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