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杀手锏出不落空,孰知锏下惜英雄。 回转计除五蠹虫,与尔同赴水泊中。 上回说到,徐韬一锏将张洲打下马去,未知性命如何。却是天幸张洲命不当绝,亦是英雄惜英雄——原来徐韬喜爱豪轩本事,敬他是条好汉,又因是吕坤键之友,故而倒拿金锏,打在左肩上,不然饶你就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也经不起徐韬这一锏。 张洲吃痛从地上爬起,徐韬在马上打话道:“此乃杀手锏,你倒是头个受用的。”张洲知他手下留情了,暗道一声惭愧,复上马遥指陈明远、吕坤键道:“害民之贼!俺张豪轩三日内定当杀了!”
说罢收军。徐韬见他又如此说,未解,陈明远却令鸣金。待回到营内,吕坤键道:“豪轩是我知己,如此必有道理。”
陈明远点头称是,道三日内定有变数。
是时娄小雨又与李明、赵梓晗两个入帐。吕坤键见了赵、李两个,老大尴尬。娄小雨见不是话,连连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三位莫要结怨。”陈明远道:“侯帅兄弟如何了?”
赵、李二人见是江湖有名的陈明远,又心念侯帅,先行了礼,再道:“只是伤重,如今张姐姐正于峡山看觑。”
陈明远道:“侯帅是我山寨钱、王两兄弟的至交,我定如兄弟般待他。”
说罢,又令娄小雨记下,待破了城,三村饥民,每户可多领粮食一石。又派随军医士,星夜出发,再去峡山照看侯帅。赵、李二人大喜。
和盛又道:“且破潍州城要紧。”吕坤键方欲言语,赵、李二人又骂道:“恁地一个了得的铁枪将,竟亦是助纣为虐的!”
娄小雨问道:“此人往日如何?”
吕坤键道:“豪轩定有降服之意。”
和盛怕二女发怒,亦是跪下道:“小弟愿信吕兄,且罪在鲍保一人,只求拿了鲍保,交于赵、李两位姐姐发落,与候帅出气!”
二人最恨鲍保,听得此,转怒为喜。片刻,帐外又来报,道是吕坤键的相识有书信前来。陈明远大喜道:“果不其然!”
再说潍州城内,鲍保得报,马陵泊与峡山把城池围裹,吕坤键又降,心中恐惧,大骂吕坤键。手下又道:“今日拿得贼人探子三十七人,已经杀了。”
鲍保稍安。张洲瞧在眼里,却道:“如今潍州已是孤城,只得发全城之民,共同御敌。”
鲍保道:“一切皆由将军。”
张洲传令,叫开仓放粮,先是表济百姓,又命每家明日于军械库,凡男子领刀一口,女子亦有短棒发落。鲍保大喜,道:“若是却敌,富贵与将军共享!”
张洲笑道:“小将必不负潍州!”
次日马陵泊发兵来打,鲍保监战。正焦急间,张洲恰似暴雷般一声喝道:“尔等俱为狗官所苦,兵刃已有,义军在外,何不杀贼报仇!”
只一发喊,城内先静,而后山洪也似的发作起来,都道:“狗官纳命!”
反教马陵军惊了不小。四面炮声又响,城门崩塌,陈明远军马杀入城中,顷刻破了此城,不必细说。
张洲与陈明远等当下见了,先是陪了礼,又道亦要入伙。陈明远如何不答应?徐韬亦是欢喜,就与张洲结拜为兄弟。且说潍州城破,却是众饥民心中早怨,杀入城内,把城中有名的富户,多少都被牵连,老幼不留。李明见此,忙与赵梓晗请命道:“且先安民!”又听闻凶太岁蔡子豪杀红了眼,已坏了数十条性命,娄小雨忙下令出榜安民,不许伤及无辜,违军令者斩。次后杀了鲍知州全家,惟独鲍保吃和盛拿了,交与赵、李二人。二人骂道:“待侯帅来了,再料理你。”
那边又有来报,言鲍保一个贪滥,库内粮食,十不存五,且都是朽坏——竟是鲍保变卖作银子了。府库少粮,如何赈济?吕坤键更是忧闷,却得和盛请教弓箭,只得出城。教了一日,那绰箭的本事尚未教得,吕坤键道:“明日再教。”
一回城,只见兵火又起,原来却是流民自听了潍州城破,一发儿来投,指望有粮。马陵军如何变出许多粮食?和盛就道:“待俺支开吕坤键,可如此如此。”
张洲听了亦道好计。原来和盛之计乃是教众百姓把潍州城内富户均屠戮了,所得钱粮,真个不计其数,方才解了万姓之急。吕坤键知晓后大骂和盛,就要动手,陈明远忙同众人陪礼,自是把弓箭担阁了。
数日后,侯帅、张妮、钱仓政、王宇琪一军又至,也各自相认。侯帅倒也不恨吕坤键,就道:“如今都是一山兄弟。”吕坤键面羞,自觉愧对侯帅一行,又悔大骂和盛,只不好开口。赵梓晗、李明二女又把鲍保推来,侯帅冷冷笑道:“洒家自有好法料理你。”
张妮会意,召集众民,先把鲍保刷洗干净,剃了毛发,又置一口大钟,把鲍保同生猪、生羊并上香料一同罩住了。众百姓吹歌大笑,也有哭的、骂的,当时生起火,团团围住。也有跪下哭谢马陵众好汉的,不可细说。张洲听得鲍保惨叫,笑道:“倒是便宜了如此狗官。”
众人大笑。鲍保自被分食,残骨亦被砸碎。有诗为证:
向来擅权便施威,恶盈典刑难失悔。 今日粉身碎骨者,原是残摧潍州贼。 过了几日,大军收拾完备,陈明远率众打道回山。乡村百姓,扶老携幼,烧香罗拜,以谢恩德。其中亦有愿跟着一起上山落草的,陈明远就教吕坤键、侯帅等人统领看护。 众位看官,暂记下潍州之事,话休絮烦。且说淮南东路楚州境内东南处,有一孙家庄,共有五七百人家,占地四百余里。庄主孙老者,自号无德,喜爱参道,却是半通不解,又是刻薄,往日大把银钱,无一分给与村民,反倒自请云游道人,与他取个少女,分龙虎、定阴阳,以求长生不老。恰才有个云游道人,乃是那笋冠仙刘永锡的徒弟,道号无虚。无虚自是奸滑,刘永锡每每劝他,都是阳奉阴违。待到艺成,只言欲云游天下,传道四方,骗了师父。一路招摇撞骗,恰遇了孙老者,更是臭味相投。 是时梁山遭那张叔夜一伙平定,徽宗皇帝大喜,更重雷将散仙。那无虚本是笋冠仙的徒弟,愈发大胆,横行乡里,与孙老者结为兄弟,把孙家庄经营得与个王国相似,官府尚不敢惹,那刘永锡亦不知此徒所为。孙家共有五子,本以金木水火土为名,无虚知了大笑道:“如此不得富贵,待贫道与侄儿换个富贵名字。”乃改做孙鑫、孙森、孙淼、孙焱、孙垚。
这五子待学武艺,又招个前武举,唤做澹台立的做了个教师,称是“孙家护庄大将军”,无虚自号“丞相”,五子共称孙家五虎,效五虎将之事。庄内主管以下,各亦有官职诨名。无虚又道:“孙家富贵,将来必出将相。”乃建言于庄内修龙池,强逼村民取诸色鲤鱼,投入池内,道若有百条,定有化龙的,当可赐福。数月间,强取豪夺,害民不可数也。
却巧那日潍州城破,孙老者有个亲族,吃流民百姓在城内杀了,孙老者闻知大怒。只道他为了亲眷?却是当初那户与他争了家产,由此决裂不相往来,如今死了,家产尽与马陵泊发散救济了,教他如何不肉痛?乃与无虚道人、澹台教师、五个孩儿一同商议,都道:“早晚与马陵泊一战,且先准备为上。”无虚又道自家有“阴尸五行阵”,可以布阵御敌。孙老者大喜。只说四月初三这日,孙家众人正计较防御一事,有主管来报:“本是龙池新要投的三尾鲤鱼失窃,渔民方海锦亦不知所踪,定是他偷了去。”
孙老者大怒,道:“若捉了他,必片成片儿,喂本庄鲤鱼!”
原来那方海锦本是四近渔民,每每见孙家强横,心中好生不快,近来却听闻马陵泊十分兴旺,又见孙家必催鲤鱼,故动了上山心思,索性缸载了那三尾鱼,推车去入伙。曾有诗赞这方海锦道: 水下功夫甚了得,惊涛骇浪又如何。 满泊皆唤方海锦,不畏江洋与大河。 适才陈明远一行已从潍州回山不久,方海锦由病西施余媛引上聚义厅拜见了,就道:“小子姓方名海锦,祖贯秀州人氏,平生只靠打鱼过日。因小子善通水性,于水中能伏个把时辰,人都称我作水里狂。江湖上久闻义巨子大名,天幸见得哥哥!”
陈明远正在恍惚,田雅珠在旁提醒,才回神道:“恕罪!”
原来军师娄小雨身为女流,本是体弱,此番攻打潍州,路上饿殍甚多,沾了疫气,正在害病,故陈明远心不在此。
那边季晓宇接过话来,先是安抚了,教他做个水军头领。方海锦大喜,又道孙家备下法阵,厉兵秣马,意在马陵。陈明远怒骂道:“泼贼道敢捋虎须,若不是山寨厮杀困乏,军师又害病,即刻发兵,殄灭这老狗!”路新宇见此,道:“常言道:养痈不若溃疮。怎能教他养成了气势,轻我山寨?小弟愿领一干兄弟,去灭了那厮!”
陈明远道:“不知其他兄弟如何?”
座下吴玮璠自听了自家人杀鲍保的言语,心中按纳不住,急急道:“小弟自上山起,未立寸功,那孙家既然不良,小弟也愿杀敌!”
陈明远道:“兄弟,令尊一书教那张叔夜征伐王庆,与我山寨灭了多少刀兵,岂不是大功?况你若遭那贼人伤了性命,不是好耍。”
吴玮璠听了焦躁,大声道:“那是老父的功,岂是我的!俺当初也杀退番将,京中也做得人!怎么缩手缩脚的,不去杀些贼鸟!”
力鹏见兄弟如此,也道:“哥哥,既非打那官军,小弟愿与吴贤弟同去。”
陈明远见此,心中也起了豪兴,道:“既然如此,还望众家兄弟扶助!”
当下教铁判官谢德伟拨定打孙家庄人马:路新宇为前队先锋,朱成为副,宋凯强、张洲、力鹏、房圳、闫言、王铁树、曹崇坦、孟子程、吴玮璠、张航、缪宇飞,十三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三千,方海锦为引路向导。和盛因欺了吕坤键,自觉不好相见,也要下山。陈明远答应了,教与路新宇一伙,自己则为中军主帅,并王凯、石粮诚、李杰、徐宝,部引马步军兵七千。共计二十个头领,来日下山。 次日大军临行前,陈明远唤过吕坤键,教其与自身一队,共同下山攻打孙家庄,意在为他与和盛二人讲和。吕坤键不好推辞,只得应了。又见军师娄雨菲抱恙而来,将书信一封交与陈明远,道:“那楚州城内有我一挚友,名唤小张良姚雨汐,才智不低于我。兄长若遇着难处,可请他来为军中献计。”
陈明远道:“军师多为山寨操劳,且安心养病,静候大军得胜归来。”
忙着刘楚搀扶回房。当时与留守头领辞别,大军往孙家庄而去。
时值孟夏初六日,大军一路畅行,沿途秋毫无犯,两日后便到孙家庄前,尚有数十里路。大军下了寨栅,路新宇在中军帐里坐下,便教吴玮璠同方海锦入去探路。吴玮璠自思:“量他一个村子,我有何惧的。”竟私领了十数人,与方海锦前去探路。行至半路,远远望见庄上盘着黑气,心中疑惑。方海锦道:“那孙老者有个兄弟,生的古怪,来路不正……”吴玮璠嗤一声,也不答,道:“且再近些看。”
又行了两三里,风中隐隐散着些腥臭气。吴玮璠心躁起来,忽然听得数声梆子响,一声哨,早有乡兵埋伏出来。只看为首一人骑匹黄鬃千里驹,金旗绣着个“鑫”字,正是孙老者长子孙鑫。
孙鑫大叫道:“何处贼子,快来受死!”吴玮璠见是人多,也知不可恋战,先叫喽啰护着方海锦走。孙鑫那里肯放,拍马捉人。吴玮璠当先抵住,斗上十合,胜负难定。孙鑫暗道:“倒是个有章法进退的贼,不似绿林。”
心中略疑。吴玮璠心中却是念着方海锦,只得拖延。又斗得二十合,孙鑫起了性儿,喝令庄兵,先把退路截了,道:“是好汉的,留下与爷爷大战三百合!”
众人又喊,吴玮璠如何不惊?那孙鑫于五子之内,虽是长子,性儿却最是粗卤,争强好胜,自习了本事,每每要显张一番,不得发市,如今遇了敌手,怎能教他走了?也是吴玮璠命不该死,若是遇了其他四子,人多势众,早早吃他拿了杀了。
二人正在斗间,又是一发喊,孙鑫收了枪,回首望去,来的那人一袭猩猩红袍,不是四弟孙焱又是那个?身后跟着一骑牝牛瘦道人,形容少见,怎见得: 穿一身青不青白不白鹤绦袍,执一把长不长短不短鹿麈尾,生一张歪不歪正不正千削脸,说一口道不道俗不俗秽言语,行一场奸不奸恶不恶亏心事。 那道人正是无虚。又有数十庄兵,已把先前走的十数个喽啰各个捆了,却似抽了魂般,浑浑噩噩,任无虚处置。 孙焱嚷道:“哥哥教他走了十数个小军,若是那马陵贼人探得明白,不是小事。”孙鑫道:“那你不是捉了?且看俺擒一个。”
无虚亦道:“只可惜教泅水逃了一个。也罢,贫道阵法,妇孺老残已是齐备,倒须些精壮汉子祭阵。”
孙鑫明白,又有人壮胆,更是勇猛来战。吴玮璠已知今日难走,想起老父,又是在山寨一场,也是发狠,舍命来战。两边厮杀,那孙鑫终是惜命,眼见落了下风了,无虚冷笑道:“孺子尚敢行凶!”
一挥袖,却是不知甚么邪法,吴玮璠当时头昏,坠下马来,孙焱赶过捉拿了。正是:
虽学降龙伏虎艺,那知邪魔更难驯。 当晚,方海锦一个逃回军内,诉说前事。路新宇听了大惊,跌足道:“明远兄长把吴玮璠交与我手,我却一时糊涂,反陷了他。”诸人又来安慰,都道:“吴家兄弟虽是本事算不得十分,倒是个心直好汉,皇天必佑。”
力鹏进帐,闻吴玮璠被擒,也道:“先锋莫忧,歇息一晚,明日某去打那鸟庄!”
和盛几个,也是这般。路新宇听得此,反而喜道:“自古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山寨弟兄情同骨肉,必能灭了那厮!”
是夜辗转无睡。有诗为证:
孙家枉仗子嗣能,孰比马陵一心同。 手足相协施鼎力,踏破龙潭解英雄。 次日天明,路新宇按纳不得,先命三军烧饭,待到饭足,号令朱成、力鹏众将,前去攻打。孙家那能不晓得?孙老者先问无虚阵法如何,无虚道:“贫道那阵,非但须得七七数的人作祭,又分男女、老幼、生死、伤病的数,作祭还须择定时日,不得马虎。此时虽可施法,只是威势小些。”孙焱急道:“那昨日俺捉……”忙改口道:“道长捉的贼人,可能作祭?”
无虚颔首,道:“今夜便可。”
澹台立听了道:“既如此,今日且看小可退敌。”
孙老者鼓掌大笑,道:“且看将军建功。”
澹台立得令,领了孙家五虎,各执披挂,浩浩荡荡,出庄而战。无虚又道:“贫道也去,再看看那马陵贼人的本事。”
孙老者大喜,亲与无虚斟酒。
孙家五虎并澹台教师与那无虚道人领兵一字排开,只见孙鑫指阵骂道:“你等反国贼寇,待俺孙家五虎仿效张郡王,把你等尽数捉了,押上东京,与那梁山贼寇一般!”路新宇最恨张叔夜一行,怎能不怒?挺枪出马,骂道:“贼鸟领死!”
孙鑫张扬,浑然不怕,口里还道:“贼将通名,小爷不杀无名之辈!”
路新宇道:“你爷圣凌风路新宇也!”
孙鑫道:“你便是那东京劫法场,逃窜如鼠的路新宇?罢罢罢,小爷心肠好,先教你与梁山死鬼……”话未说完,新宇已到,孙鑫稍慢,险遭了他手,不由得吞回言语,专心来战。路新宇手中那条钩镰枪,共有大小两个侧钩,上钩军器,下钩马腿。孙鑫本道贼人都是乌合,那知好汉如此英雄,毫无招架之力,方才十合就心怯败走。路新宇追去。澹台立忙出阵替过孙鑫,来战路新宇。澹台教师使一把开山大斧,施展武艺,与新宇逐渐斗到六七十余合。
千丈坑朱成见此,急叫道:“哥哥休要恋战,且回阵歇上一歇!”飞马出阵。那澹台立竟全无畏惧,横斧道:“一个不尽兴,两个一起来!”
独战二将。三人六条臂膀交错,又斗了三五十合,澹台立虽只是招架,却仍未落败。九霄龙力鹏见状,大吼一声,提擂鼓瓮金锤道:“两位兄弟且退,看某来战!”
亦来助阵。澹台立见力鹏凶猛,知他来者不善,不敢贪战,横劈一斧,险些伤着路新宇与朱成,就往阵上奔走。孙淼、孙焱赶上阵前接住力鹏便斗,路新宇与朱成亦回阵去,都道:“那贼将好个手段!”
路新宇又看阵里,力鹏与孙焱、孙淼厮杀。力鹏是个莽性猛将,战到五十合开外,一发力,磕开孙焱兵刃,唬得孙淼心惧。马陵军一发儿喊,军势大壮。力鹏本要打死一个,心里又想着吴玮璠,道:“还得活捉。”
只此一念,手起处,一锤把孙淼连人带马砸翻在地,慌得那孙淼杀猪般大叫一声:“道长速救!”
只看无虚飞腾而起,驾一片黑云,当空喝道:“马陵贼人,休得猖狂!”
一手挥风,就打力鹏。力鹏气性高扬,也险些跌倒在地。
那无虚又是把手一挥,道:“布阵!”只见孙淼连滚带爬,孙焱驾马狂奔,回到军内。孙家军来回奔走,大旗飘动,转瞬之间摆成一阵。马陵众人见那阵是个甚么模样?但见:
长男先御素兵前,皂黄分列两阵边。 森焱更统后军众,五行摆布剑戟严。 那五军各着一色,为首孙家五子,身上亦各有光华,颜色倒是发些暗气。马陵一军见了,都知不妙。路新宇道:“且先退军如何?”话未说完,那无虚道人一指,喝一声:“疾!”
只见阵中先是阴风习习,黑雾飘起,转而又是嚎哭之声,腥气难侵。孙家五子,涌潮般率军杀来。力鹏听得耳边军器声响,呐喊声不断,再不敢怠慢。孙鑫跃马来与力鹏相斗,力鹏接住,竟觉孙鑫力大沉重。孙淼又至,也是一般,不似方才模样。那边朱成并住孙垚、孙焱,张洲急急来助。路新宇当住澹台立,房圳撇下孙森,亦是如婴儿斗男子般,当不得孙家神勇。正是:
五行变化,玄妙苦耐;阴尸暗涌,险毒难察。 直使: 楚城境内访高士,异国界中拜神仙。 不知众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