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在走出屋子那一秒,就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委屈哭了。 众人看到她外套没了,手臂上还有一大片的青紫,顿时大气都不敢喘。 “报警了没?”
这是她问的第一句话。 “报了报了。警方马上就能到。”
主办方的主管小心翼翼上来问情况,陶然则抓着男人那部手机,指着上面说“都是P的假照片,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也只能警察能还我公道了。”
众人看过手机。 杂志社拍画报的这群人都是专业人士,手机到手这一看,图片一放大,那拼接处的各种漏洞简直再明显不过。 明显都是假照片。天啊!这都什么事啊,差点,他们就被骗了。 真是什么人渣败类都敢上门招摇撞骗! 陶然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 “你们看,这张照片,这里,我这里是有一颗肉痣的。可照片上的人没有。我脚腕这里有一个疤,是小时候在孤儿院摔伤留下的。可这照片上没有。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有人移花接木了……” 看她着急的模样,杂志社这帮人更生出了内疚。 刚刚孟阳和男人进屋后,他们这群人的议论更凶了,虽然他们希望孟阳不是那种人,可他们确实都有怀疑,更有些不太好的揣测。 现在想想,确实羞愧。 众口铄金,他们也鲁莽了。 众人纷纷表示,他们都相信孟阳,他们确定,这几个男人,是有目的而来的坏人。 就这样,陶然统一了“战线”。 主办方的人也是一肚子火气。他们不确定,这帮人的目标是对孟阳还是破坏拍摄。但如果孟阳这次被毁了名声,那他们今天的工作全都白费。如果孟阳出了事,他们肯定也脱不开干系。 而实际上,不管这群人冲着谁来,他们已经被拖下水了。 刚刚为了阻拦那群人,双方难免有冲突。 他们的人也动手了。 按理,他们也要负责的。现在他们必须一套说辞,把责任推到那群人身上…… 在主办方领导正在思考待会儿怎么回应警方时,陶然没忘抛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刘哥,我想知道,这群人怎么进来的?”
拍摄场地是杂志社安排的。主安保也是他们负责的。他们绝对有责任。 怎么进来的,其实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 无非是那帮人豪车而来,里外安保怕这是什么大人物,被他们一喝又一骗,就没敢拦。 结果差点叫人得逞。 这一点,杂志社这里确实有责任。 这位主管顿时慌了,赶紧解释并道歉了一通,话里话外之意就是请孟阳女士给他们一个机会,一定弥补这次带来的伤害…… 陶然有这句应承就够了。 她是好人,不能为难人家。 于是她表现得宽容又大度,表示不会追究他们。 主办方连连鞠躬,谢了又谢。 然后,警车就到了。 警方进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堆被扣住,呱呱叫的家伙。 杂志社众人都愤怒表示,就是这些人,上门不但阻挠他们正常的拍摄,给他们造成了巨大损失,还滋事欺负了孟阳女士,对孟女士的身心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们不得已,才合力将这些人制服…… 警方这才看到坐在角落里,有些失魂落魄,被人团团围住,大家都在帮着说话的孟阳,以及屋中泪涕横流,倒在地上抽抽着咳嗽的男人…… 警官们刚一进到屋中,就被那扑面而来的气味给逼退了。 乖乖! 这是喷了多少喷雾。 屋里男人的手机也被交到了警官手上。 “我也没办法啊……”陶然抹泪。“那男人太可怕了。多亏有这喷雾,否则我今天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她抽抽着鼻子。 “你特么……放屁!”
男人虽痛苦难当,却也很难不想跳起来怒骂。 可他刚一动,就被警官们制服了。 “老实点!”
“警官,我是受害者!”
男人也很委屈。 “没问你话,你先别插嘴。”
男人闻言,这次是由内而外想哭了。 “那女人打我!你们应该抓她,不是抓我!”
警官懒得搭理他,直接将他扣了起来。是非曲直,他们自会调查。 抓他的逻辑很简单。他是不请自来,是带着假照片上门搞事。他要是没恶意,为什么带这么多人?为什么P人家丑照?为什么破坏人拍摄?他总不会是特意送上门来挨打吧? 陶然正接受问询。 “屋中的男人,是你一人制服的?”
“我有防狼喷雾,我对他一顿猛喷,然后就顺手把花瓶砸在了他的头上。他当时一下被我砸懵了,然后我就乱打了一气。”
“他的伤还挺重。”
“我承认,是我打的。我最近有在健身,以前在剧组我也学过些技巧类功夫。这次派上用场了。但我必须得说,我是被逼的,我是自卫。”
男人又在跳了。“她放屁!她不是自卫,她是一进屋就开始打我了。”
和男人不一样,陶然却是部分承认了男人所言。 “我的确进屋没几秒就拿喷雾喷了他。因为他一进屋就拿出了手机,拉住了我的外套,说要和我拍亲密照!”
一个屋子里,就两个人。 当两个人各执一词时,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吧? 一个是主动找上门的,一个是被动见面的。 一个是有犯罪动机的,一个是临时被叫出来的。 一个是有作恶证据的,一个是证据上的被害者。 就问你信谁? 是信一个行事鬼祟的垃圾,还是一个有口皆碑的公众人物? 而且陶然觉得自己也没说错,这狗男人敢说他原本没有恶意图?自己不过是把他没做的事提前了一下,自己不过是还制其人之身。 “这女人下贱,是她自己脱的衣服!”
“荒谬……我都不认识他,我怎么会特意脱衣服给一个流氓?”
“我呸!你居心叵测,否则你怎么会和我一起进到这个空间里?”
陶然这才看向那家伙: “因为你威胁我,说掌握了很多我和你的亲密照,我如果不进来,你就要公之于众。我害怕,只能进来。我清清白白,知道你是坏人,所以带了喷雾!我也知道我的工作人员都在外面,我大概率不会有事,所以才敢和你同处一室。”
警方又问:“你为什么会随身带喷雾?”
“是我经纪人准备的。最近我火了,我的身价高了,我的对头也多了。保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所以有备无患,我助理手上人手一只,就是怕有意外。”
几个助理都拿出了相同的喷雾。 事实证明,这个准备是有必要的。 喷雾的来源可查,陶然可没撒谎。 如此,整个前因后果都连起来了。 她的言辞,并没什么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