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殷时微忍着疼低声询问。萧恕大手抓着锦袜往下一扯,女子那白皙腻理的玉足便露了出来。她猝不及防,僵住了背脊。“你——”他竟敢褪她袜子!殷时微下意识地想将脚抽回来。可一动便疼得直掉眼泪。听见她吸气的声音,男人凝眉,抬起脸来。萧恕深刻野性的面容上,不带半点邪念。“怎么?”
殷时微张了张红唇,到底是闭上了嘴巴:“没……”“没什么。”
她脸颊通红。但仗着男人有眼疾,倒也没有那么尴尬,她盯着他看。殷时微能感觉到萧恕的手在很认真地抚摸,检查。他一双眼眸闭着。这样的画面,若在旁人眼里,合该是伤风败俗浪荡的。可瞧在她瞳仁内,却能抿出几分细致小心来。想了想,殷时微似不经意问:“你又瞧不见,脱袜作甚?”
没有半点儿犹豫,萧恕自然而然开口解释:“隔着布料,验伤不够精细,处置起来也添麻烦。”
“……”说到这,他才似想到什么:“六姑娘可是担心什么?”
殷时微下意识摇摇头:“没有。”
萧恕这才继续,他的脊背挺直:“六姑娘放心。”
“萧某虽非君子文人,却也衾影无愧。”
殷时微双腮晕红,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我明白。”
梦里,她好像也听闻过,昆州,寻常女子,并不像在上京一般礼教严苛。“脱臼了。”
萧恕的声音低沉传来。他张开手掌,一手握住女子的小腿,一手握住玉足。“……”殷时微登时紧张起来,红唇抿紧,身子也在隐忍地颤抖。萧恕一袭护卫薄衣下,将将鼓胀起来的手臂肌肉稍稍松了下去。殷时微双手都抱着伤腿,死死盯着男人两只手中间肿胀青紫的脚踝。“六姑娘?”
“?”
冷不丁听见他说话,殷时微抬头看向他。男人并没有抬头,那双深琥珀色的眸子低垂。长睫倾覆,浓密得像两把小扇。他的手轻轻揉捏着,却并没有更进一步动作。萧恕说:“你可有想知晓的?”
“关于昆州。”
殷时微闻言,愣怔了一下:“真的……可以问么?”
没来由地,她更觉羞涩。“嗯。”
男人的声音愈发轻了些。昆州,是个太远的地方。无论梦境亦或现实,于她而言,实在陌生,一时之间殷时微也有点无从问起。最后:“昆州的女子,是怎样的?”
萧恕的手轻轻按压,很疼,但殷时微疼得久了,倒也能稍稍忍住些。男人略略抬眸,似在透过账房墙上的多宝阁望向更迢远的所在。“在昆州,有最美丽的草原,每年的塞上御马节,自有不少女子骑马夺旗。”
“哦?”
殷时微霎时听得震惊:“骑马?女子……也可以骑马么?”
“嗯。”
萧恕连带着目光都柔和了几分,似是想到了什么人:“是。”
“昆州女人,可不似你们中原女人一般娇气。”
他垂下目光:“出门是不必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