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微声音平静:“他们若抓了你,会与你讲道理?”
梦中,殷时微与靖王交集很深,了解他的为人。君晟现在,正愁没有功劳问鼎储君之位。若能拿到塞北王谋逆又或者戕害皇族的罪证。屈打成招一个小小侍卫又算什么?萧恕张了张口,欲说什么,却又堪堪将嘴闭上了。殷时微放缓了声音:“你先安心住下。”
“等你眼疾好了,又或者你们那位小王爷离开时,我自然想办法送你过去。”
萧恕沉默了片刻,抬手揉了揉不适的眼睛:“可联络之事……”“联络之事,我来想法子。”
“先给我一件信物。”
“能证明你自己的信物。最好不要见于文字。”
…………找萧恕要来了信物,殷时微回蒹葭苑便叫白鸢去外院找人。先前在书房那件事儿时,她就注意到了那个采莲。回顾了一下。梦里的自己举步维艰,概因从不注意培养心腹。在安远伯府,哪怕贵为世子夫人,一朝家族倒了,没了倚靠,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她发誓万不能蹈了覆辙。如今,正好借着些许事儿,试探一下几日前挑出来的新人是否得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隔着屏风跪下磕头。“奴才给六姑娘请安。”
殷时微当日挑得仔细,听着声音也能想起那人的模样来。中等身材,看起来憨厚老实。在所有人都偷偷打量带着面纱的殷时微时,他只盯着脚尖。“替我去一趟焚鹤庄。”
“务必将这两件东西交到我祖父手里头。”
一件是萧恕的信物。一件是她写给外祖父的信。白鸢将东西递过去。等人走了,白鸢小声嘟囔:“姑娘,跑腿的事儿,我和檀音姐姐也能做。”
殷时微轻笑了笑。打趣:“这是嫉妒了?”
白鸢连忙将头摇得像波浪鼓:“姑娘明鉴,只是这等事儿,他们都只是新人,万一搞砸了。”
殷时微噗呲一笑:“既如此,你便去盯着吧。”
“咦?”
白鸢有些惊讶。殷时微抬眸笑着看她:“去吧,我没开玩笑。”
又看向檀音:“你去把咱们蒹葭苑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我瞧瞧。”
等白鸢走了。殷时微便与檀音一道点算蒹葭苑现有的财物。不点不知道,一点才发现。委实少得可怜。那些光鲜亮丽,舒心的日子,不过都是祖母惦念着,统统给赐进来的罢了。殷时微从银子里头挑了几块,原想着直接给萧恕的。可稍稍一琢磨,这银子实在散碎,萧恕是个睁眼瞎,若掉了他上哪里找去?檀音给绣着的荷包,上头的花样虽不至于栩栩如生,却也是十分漂亮的。殷时微舍不得。再说了。上京地界,太过精致惹人注意,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往绣篓子里一瞥。前几日练手拿来激殷兰婼的鸳鸯送人倒是不必心疼的。拿起来瞅了瞅。那鸳鸯七扭八歪的,倒也不像鸳鸯,说它是鸭子,也都算辱没了鸭子。殷时微放了心,拿起针线草草收束成了个香囊模样的口袋。把银子塞进去。左右都像个香囊了,索性也塞了两把晒干的桃花放进去。香味淡淡的,还缝了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