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得道升天,竟是敢对殿下端起架子,也不怕回头死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你既知道,刚才还敢惹殿下?”
“我不是惹殿下,我是不想看着殿下把自己霍霍了!”
八苦长恨花已在殿下心尖结出花骨朵,可解药在何处,尚未知晓,殿下却为了能离开东都,不惜以药催生长恨花,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习凛沉眉:“若谷,你,我,都是殿下问鼎天下的棋子,而身为棋子,永远不该置喙主子的决定,你若敢再有下次,无人能救。”
“……”宸妃走上回廊时,习凛已悄然隐匿,若谷略略收起唇角的不屑,朝宸妃懒懒拱手:“奴给宸妃请安。”
“本妃要见殿下。”
若谷错身:“殿下在楼上。”
“恩。”
宸妃向前,身后二十四宫婢紧随其后,然,若谷一个错身,挡住二十四宫婢。“殿下只见宸妃。”
领头的宫婢皱眉:“这里是东都皇城的万春阁,不是陵阳的大明宫,我等奉二皇子之命,贴身保护宸妃。”
若谷不想让,万春阁内走出一个婢子:“若谷,殿下有命,请宸妃进去。”
“……是。”
须臾,宸妃领着二十四宫婢,趾高气昂地走到万春阁最高处,彼时,面色憔悴的卿流景正歪在贵妃椅上,似笑非笑地摇着七折扇。宫婢上前半步,厉问:“景殿下,见了宸妃,何故不行礼?”
卿流景唇角的笑意更盛。犬有好恶,忠犬宁死不背主,恶犬寻到机会就要反噬主子,眼前的天下第一美人,便是他养出的一只恶犬。“景殿下,你若再不速速起身行礼,休怪婢子们不客气!”
卿流景不答,却是勾起落在一旁的软被,披在身上。“若谷,送客。”
若谷迫不及待地弯起嘴角,冷冷地横手:“宸妃,请吧。”
见此,宫婢勃然大怒:“景殿下,宸妃可是二皇子最最宠爱的美人,你胆敢对她不敬,信不信二皇子——”“够了。”
宸妃呵斥,“都出去。”
“可——”“本妃不想说第二次。”
刚还盛气凌人的宫婢顷刻间露出骇意,她们乖觉地屈身:“婢子告退。”
待宫婢尽退,宸妃一如往昔般,盈盈屈身。“奴家拜见殿下。”
“宸妃如今身份尊贵,本殿受不起你的礼。”
宸妃直起身,眼底是无法遮掩的得意。卿流景将她送给韩王的时候,大概怎么都料想不到,韩王都死了,她这个被韩王宠爱过的女人,还能傲然挺立在东都皇城吧?“若非殿下,奴家不会有今日,不管奴家以后身份如何尊贵,奴家对殿下的感激之情,永远不减。”
“呵。”
卿流景笑了,“宸妃,是你让萧朝平毁诺地吧?”
“……”宸妃心惊。萧朝平那个蠢货,要不是她拦得快,萧朝和败走的当晚,他已经来寻卿流景,告诉他,他要用十里红妆送他回陵阳。好在,萧朝平虽然蠢,却知道自己是个蠢货,所以她一说,只要卿流景能长长久久地留在东都,那就算萧朝和再有本事,也抢不回丢掉的皇位,萧朝平立刻反水,怎么都不肯放人离开了。“曦瑶!”
若谷怒而抬起手,以指为剑,狠狠地戳向宸妃,“殿下对你恩重如山,你怎能恩将仇报?!”
宸妃神色转冷。卿流景是对她有恩,而她也曾经对他感激涕零。他不仅救了她的命,还花重金,请人教她读诗习曲,弹琴作画,久而久之,她不止感激他,还爱慕他。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相貌,会轻而易举地虏获他的心,可没想到,他对她冷漠至极。哪怕她说自己愿意终身为奴为婢,侍奉在他左右,他亦不屑一顾。这也就罢了,他还把她送给贪色的老韩王,叫她一边被韩王欺辱,一边还要被他的儿子们戏弄。便他曾经对她有恩,那恩她也早已还尽,现在,她不欠他,反倒是他欠了她!“殿下,既您什么都知道了,那奴家也不必隐瞒。对,是奴家劝得二皇子毁约,让殿下出不得东都。”
说着,宸妃勾唇:“奴家还想告诉殿下,哪怕殿下身死东都,殿下的尸身也会长埋在东都大地!”
“你个毒妇!”
若谷嘶吼,拔出腰间长剑,“曦瑶,我杀了你!”
宸妃人不退,反而高高昂起头:“本妃乃是二皇子最宠爱的美人,你若杀了本妃,你家殿下定要为本妃陪葬!”
“你——你——”若谷气道浑身颤抖,却到底刺不出手里的长剑。见此,宸妃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张狂:“殿下,本妃今日来,便是来劝您莫要枉费心机,白白葬送性命。只要殿下肯乖乖留在东都,本妃念在昔日的旧情,定会每日劝说二皇子,请二皇子善待殿下。”
说罢,宸妃拂袖,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