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哈哈……”皇帝听得哈哈大笑,“如果青阳公主喜欢,等公主回去韩国,朕送你一百坛好酒!”
“谢陛下。”
皇帝面上的愉悦更盛,然,就在帝心最是愉悦的这一刻,青阳公主话锋陡然一转,“可青阳来溱国,不是为酒。”
皇帝面上的笑意略淡,耳侧,丝竹声变缓,朝臣们抬起头,脸上不由地浮起些许忐忑。“皇帝陛下,此刻,北夷的铁骑在韩国的土地上虎视眈眈,扬言要踏破东都,灭我韩国,百姓因此惶惶,他们莫说是饮酒,连安睡都不能。韩国之难,罪魁祸首自然是北夷,可若大溱作为盟国,当初肯出手襄助,韩国之难,难不至此。”
皇帝脸上的笑意尽退,他猛地拂袖,丝竹声骤停,舞娘子仓皇失措地收住脚步,从侧面急急退出。然,青阳公主无所畏惧,再道:“青阳出发前,皇兄一再嘱托,定要青阳在皇帝陛下面前问一句,韩国有求于大溱时,溱国为何置之不理?若韩国曾经做过对不住大溱的事,还请皇帝陛下直言,毕竟韩溱两国之间有着长久的深情厚谊,韩国希望此情能长盛不衰。”
皇帝不言,目光转向崔玉坤。崔玉坤急忙站起,隔着彩纱帘帐,朝青阳公主拱手作揖:“下官,兵部尚书,崔玉坤,拜见青阳公主。”
“免礼。”
“青阳公主,关于韩国在和北夷交战时,曾经向大溱求援一事,陛下已命人前往苦白问询安国公,待有结果,定会第一时间回答公主。”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帝陛下不知皇兄曾亲书安行洲,请其出兵一事?”
“这……”“哈。”
青阳公主冷笑,“若果真如此,那这安行洲可真够胆大包天的,连皇帝陛下都敢不知会,就自己拿定主意,如此胆大妄为的臣子,皇帝陛下还能留着?”
皇帝沉声,略带警告道:“青阳公主,大溱自来就有将在外,有所不受的道理,安行洲为何没有出兵,在兵部调查结果出来前,朕不会对他做任何处置。”
“那么敢问皇帝陛下,兵部何时能出结果呢?”
皇帝不答,再看崔玉坤。“回青阳公主,陵阳往苦白,哪怕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要两三月,再算上兵部的调查,年前能有结果,已是极限。”
“那本宫就在陵阳城等到年末。”
说罢,青阳公主扭头,再问:“敢问皇帝陛下,先前大溱不出兵,是因为陛下不知韩国曾有求。如今,青阳在此,为韩国的黎民,请求皇帝陛下出兵,解韩国之困,不知皇帝陛下能不能答应?”
皇帝敛眉。安行洲对韩王求援一事置之不理,他怒,但怒得是安行洲对此事的隐而不报,而非他对此事的决断。当初,溱韩选择结盟,是因为溱国将将立国,诸事不定,为平内患,壮大国力,不得不和韩国结下盟约。可现在,大溱今非昔比,天下三国,大溱之力哪怕不及北夷,也不至于差下太多,而比之韩国,那更是绰绰有余。想来,北夷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对投奔的萧朝和以礼相待,为得就是先吞并国力一日不如一日的韩国。这场战事继续下去,远比就此停下,对大溱有益。可溱韩是盟国,盟约尚在,溱国若就此毁约,难免落于天下人之口舌,对来日溱国逐鹿天下,大不利。“皇帝陛下不答,莫不是陛下也不想出兵吧?”
“自然不是。”
卿云礼忽而站起,“父皇不言,不是不想助韩国,而是两国交战,苦得是无辜百姓。如今战事既暂停,韩国当竭力和北夷和谈,若能不伤两国一兵一卒,而和北夷化干戈为玉帛,方为上上策。”
“不错!”
皇帝颔首,“溱国不是不能出兵,而是一旦出兵,难免出现三国混战的局面,如此,岂非为祸苍生?!”
青阳公主当即绷不住,怒言:“是韩国不想和谈吗?是北夷狮子大开口,要韩国割让二十座城池方肯退兵,如此,韩国怎么谈?!”
静默不言的吕蒙缓缓起身:“公主,请稍安勿躁。”
“哼。”
青阳公主虽不悦,却是闭上了嘴。于是,吕蒙朝皇帝拱手:“皇帝陛下,公主并非是对您无礼,只是不忍见韩国百姓水深火热,这才有些失仪,还请陛下多多海涵。”
“朕明白青阳公主心里的忧心如焚,所以不会怪罪。”
“皇帝陛下仁慈。”
吕蒙再次拱手,“昔日,臣在东都,就听闻皇帝陛下的贤名,想来皇帝陛下亦不愿见韩国被北夷如此欺凌?”
“朕的确不愿见。”
“皇帝陛下,正如青阳公主所言,韩国不是不愿意和谈,只是二十座城池,是韩国的三分之一国土,韩国实在不能应。大溱不愿出兵,助韩国逼退北夷,韩国能理解,只是,能不能请大溱看在韩溱乃盟国的份上,出面斡旋,让韩国和北夷能够达成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