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　ami　Pierrot，Prête—moi　ta　plume.Pourecrire　un　motOuvre—moi　ta　porte，Pour　l＇amour　de　Dieu.”“咯咯咯……”屋里传来法语儿歌温柔的曲调，孩子在她怀里逐渐安稳下来，开心地朝她笑。软软糯糯的小手蜷缩着，偶尔挥动一下，碰触到她手臂的皮肤，一下子似春雨如酥坠入心头。宋临夏点了点他小手，笑着道，“宝贝这么可爱，才不要叫龙龙呢，妈咪给你取个小名儿，叫乐儿好不好？”

“咿呀！”

乐儿萌萌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好似是认可了她的话。小嘴巴还吐了个泡泡。宋临夏不由一乐，继续哼歌给他听，“Au　clair　de　la　lune，Pierrot　se　rendort.Il　rêveala　lune”乐儿很快，被哄睡了。片刻之后，曹慧兰端着鸡汤进来，小声的道，“哎哟，龙龙睡着了啊？你小声点，过来喝鸡汤。”

一边说，一边又嫌弃道，“你看看你瘦得皮包骨，可怎么喂你弟弟！”

宋临夏懒得和她辩论，直接道，“把我手机还给我。”

“你不有新手机了吗？那个旧手机就不能给妈妈用？”

曹慧兰立马怨怼道。宋临夏脸色一寒，睨向她。曹慧兰心头一怵，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丢给了宋临夏。宋临夏翻出了通讯录。用自己新买的手机拍照保存，然后开了手机录音。问曹慧兰，“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着自己生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想我生来了？难道你就不希望你心心念念的儿子从自己肚子里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啊！”

曹慧兰翻了个白眼，“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那取卵针又打了七八次，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大夫都说了，就算是试管成功了，我自己怀上安全生下来的几率也不大！”

“怎么想到让我生的？”

宋临夏没理会她的情绪，追问。“旁人告诉我的呗！”

曹慧兰白了她一眼，道，“那天我不是去服装厂找你了吗，然后你不在，我就遇上你男朋友。”

“齐晓恒？他告诉你的？”

宋临夏倏地抬眼。“也不是他，是另一个小姑娘告诉我的，说自己生孩子怕疼，想让人帮生，还说有个医院可以做这种……”曹慧兰有些心虚的看向她，“我就问了问，那小姑娘就很热心的介绍了这个医院，还帮忙挂上了号……”“她叫什么名字？和齐晓恒认识吗？”

宋临夏再次打断了她。曹慧兰摇摇头，躲闪道，“她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肯定和你男朋友是认识的，当时就在他办公室……”“齐晓恒在场？”

宋临夏眉心一皱。曹慧兰摇头，尴尬道，“没，他在也不能说这话呀，多尴尬。”

“医生叫陆什么？”

“这——”曹慧兰有些迟疑。“不说？”

宋临夏倏地抬眸，盯住了她，“你要不说，我就报警，让警察去查。”

“哎哟妈呀，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事儿哪能报警……咱们可是和人家签了保密协议的！”

曹慧兰一下子急了。“说。”

宋临夏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你……要他名字干什么啊，你可别……”宋临夏放下鸡汤，看向她。曹慧兰心头咯噔一下，支吾道，“行行行，我去给你找找他的名片儿！”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宋临夏把录音存证，低头继续喝鸡汤。……午睡的时候，她又陷入了噩梦当中。“他们说，要是今天再没有人买走我，就把我拆了卖，说医院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换器官……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岁岁不想被拆了卖，哇——”潮湿的地下室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四岁的岁岁被关在里面，对面的床上还残留着血迹，地上到处都是沾血的绷带和棉球，周围的架子上，还有装着器官的器皿，整个一人间地狱。外面传来警报声，“快！快！有人闯进去了！”

“宰了她，这里绝对不能暴露！”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枪声四起。她抱起岁岁，一脚踹开了布满铁锈的大门，单手扛着冲锋枪扫射，火力掩护岁岁冲了出去。突然，左侧的巷道口，传来轰然一声巨响！倏地扭头。一辆破旧的装甲车突然爆炸，火光与浓烟后方，一道似曾相识的背影一闪而逝。随后，爆炸淹没了她和岁岁。“岁岁……”恍恍惚惚的，那岁岁的脸，似乎又变成了小乐儿。哭着，“妈咪，乐儿不想被拆了卖……”“乐儿！”

心口无比压抑，呼吸越发困难。她挣扎着，猛然坐了起来，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衣衫。又梦到了几天前死时的场景。没能救得了岁岁，她一定要保护好乐儿！宋临夏扭头，看向了身边熟睡的婴儿。耳边，传来曹慧兰怨怼的声音，“杀千刀的，你一惊一乍做什么！万一吓到你弟弟怎么办！”

说着，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看向乐儿时，又露出一脸溺爱来，“还是我龙龙好，这多乖啊！”

“你姐跟鬼叫似的，你也没哭。”

“真是一个男子汉！”

“……”宋临夏睨了她一眼，拿起手机打开了录音，“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刚刚……做了个噩梦。”

“我梦到齐晓恒了，他说我不干净了，他不要我了，还要杀了我！”

目光紧紧地盯住曹慧兰。曹慧兰一愣。回神之后不以为然道，“他又不知道这个事儿，你着什么急？”

“我不是说了吗，你这是剖腹产，伤口长好了去医院整一下妊娠纹，到时候就是个正常手术伤口，你不说他能知道？”

宋临夏没说什么，保存录音之后，低头翻了翻电话记录。将近八个月。齐晓恒没给她这个未婚妻打过一次电话。她都不知道该说曹慧兰是蠢还是坏。……市郊区，某庄园。黑丝绒窗帘缓缓滑过轨道，挡住了外面的暮色。灯光亮起，靠在酒柜边上的男人转身放下高脚杯，关了唱片机，举步来到办公桌前。萧昀上前，把手机递给他，“这是当时在王家巷拍到的，我觉得王招娣可能有些问题。她和我们之前调查取证到的有些不同。”

画面上，正是宋临夏刚刚回去时，和曹慧兰、王虎两人发生冲突的场景。萧昀道，“她动手的次数不多，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快狠准，要是没有接受过训练恐怕说不过去。”

说着，又把王招娣的资料翻出来。“王招娣从来没学过任何防身术，她就是一个普通人。高中毕业之前就是普通学生，毕业后做了缝纫工人，成天和缝纫机打交道。”

萧昀看向尹司辰，“而且她的性格也十分懦弱，和今天的表现判若两人。”

“是有些蹊跷。”

尹司辰把镜头切换到0.5倍速，桃花眼半眯，“一招制敌确定韧带撕裂？”

“有点意思了！”

“给我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