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一脚踢开趴在脚边哀嚎地李管事。他眼神变得尤其沉冷:“我看不知死活的人是你,荑儿不过是去上香晚回来一些,就成了被人掳走了,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狗吠!”
“就算荑儿真的失踪了,我自会安排人去找,要你一个下人这里乱嚎!”
“来人——”“把这个狗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
李管事捂着胸口一脸懵,这怎么跟大小姐说的不一样。他吓得浑身战战,哀哭求饶:“老爷饶命啊——大.....”沈雁凝看他像是要喊自己,吓得肩膀提起,见他被堵嘴拖了下去,才轻轻松了口气。感觉有道不容忽视地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连,沈雁凝下意识转过头。司显洲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您回来了,世子和大小姐已经回来了,都在正厅等您。”
沈归荑心绪沉沉,自己在悬崖边险些没了命,他们两个倒是早早回来休息了。门房谄媚着低头引路,见她身上有伤,两个机灵的丫鬟立马抬了轿子过来。沈府门外,小六瞧着沈归荑安然进了府,才跑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跟前,翻身坐了上去。“主子,沈小姐进去了。”
“嗯。”
斜阳西下,司去病端坐与车内,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主子,你既然担心,为什么不亲自送啊。非让韩娘子派人去送,又自己跟来。”
“.....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小六:“.....”司去病透过车窗,看见沈府的白墙黑瓦,冷峻的眸子透出一丝暗色。她那么单纯良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了去。“爹.....”低低沙哑的声音从厅外传来,沈舟下意识扭头朝那边看去。只见自己女儿斜斜地靠在丫鬟身上,裹着件厚重的褚色狐裘。本来粉红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手指被纱布包裹也能清楚看出里头渗出的血迹,双脚更是只能站立一只。这摸样哪怕是打理过了,也甚是凄惨。“荑儿!”
沈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伸出手想触碰却不敢:“你怎么、怎么成了这样?”
“爹爹.....”终于见到最疼爱自己的父亲,沈归荑不顾礼仪,扑进父亲怀里,哭得悲恸。父亲还没有死。他还好好活着.....沈舟突然被抱住,手脚慌乱,想安慰几句,却迟笨得不知如何开口。看女儿哭得喘不过气,他叹了口气,轻拍她后背安抚。待沈归荑心情稍缓,抬头时,眼睛已哭得红肿。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跟前,司显洲满心欢喜,见终于得了机会,立马伸手轻声安抚。“荑儿,你受苦了,我....”沈归荑倏地偏头,躲过蛇信子似的手掌,语气骇人:“滚!”
“你——”司显洲难以置信的后退两步,仿佛看到了沈归荑死前充满仇恨的眼神。“荑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啊。”
司显洲恍然大悟,继续凑近。“司世子。”
沈归荑冷笑,眼神犹如万年寒冰。“你叫我什么?”
司显洲猛地抬头,一脸震惊,仿佛受了什么天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