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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脑唤醒了她的理智。
她把自己想的太重了,多少年过去了,大家都长大了。 大家应该也不会对年少时期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吧。 不过,就她过去的行为而言,的确还欠他一声对不起。 她看向谢临,主动把视线落在他的眼睛上,嘴唇轻启,“谢临,好久不见。”谢临最是见不得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在她眼里,他永远就是一个可以被她随意对待的人。 说不要就不要,要么就直接装不认识。 气性上来,他也不顾什么风度了,倔强地盯着余好,也不回话,算是打破了余好想要维持表面和平的念头。 一时间,余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迟浩。 迟浩最强的本领是什么,是不让场子冷下来。 “谢临,怎么哑巴了,我跟余好正要去吃火锅呢,你还没吃呢吧,一起吧!”
迟浩说完,看向余好,似是询问她的意见,毕竟这顿饭她请。 余好轻轻点头,表示没问题。 然后迟浩就用手肘碰了碰谢临,暗示意味不要太浓。 但谢临还是没有回应,他眼里有一股执拗,余好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开口,“对啊,一起吃吧,吃火锅。”
他这才移开视线,随意点了下头,“嗯。”
三人行,迟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上学时的一些趣事。 余好也慢慢回忆起那段年少时光,不知怎么的,她有些抵触。 可能是那段回忆并没有如迟浩的一样美好,她的那些日子,于她而言,不至于说多凄惨,但总是会勾起她负面的情绪。 步行至古镇,三人来到了这边一家非常地道的川渝火锅店。 迟浩看样子是常客,熟门熟路地张罗了一个包厢,然后拿起菜单,一边看一边问两人:“锅底鸳鸯行吗,其他的你们喜欢吃什么?”
“宽粉吧。”
“宽粉。”
是她的最爱。
男声女声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道配菜。 迟浩动作一顿,突然觉得自己的腮帮子有些硬,“行,两份宽粉。”他又勾了些其他的配菜后把单子交给服务员。 接着拿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往谢临这边挤,一边嘴里还吆喝着,“来来来,难得遇见,我们拍张照。”
“余好来,看镜头!”
余好依言抬眼看向镜头,扬起一抹笑。
“咔嚓”一声,迟浩收回手机看了一下,“还不错。”于是特别顺手地分享到了朋友圈。
迟浩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瞥了眼,然后对两人说,“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说着便往包厢外走去。 ****** 鸳鸯锅里辣油翻滚,咕嘟嘟地冒着油泡泡,腾腾热气上升,期间服务员陆续过来上菜,两人之间也是沉默着。 直到余好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是迟浩的电话。 疑惑地接起,下意识地望了眼谢临,两人的目光对上。 “迟浩?”
“余好,我公司有急事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啊,吃完来签合同。”
听筒那边传来迟浩的声音。
余好眉心微微皱起,“嗯,那你先忙,我吃完再来。”挂了电话,她看向谢临,“迟浩有事先走了,我们吃吧。”
包厢很安静,谢临隐约也听到了迟浩的话,“嗯,吃吧。”
没有迟浩在场,两人间这种沉默的氛围竟也让余好有些习惯了。 破罐破摔,再差也就这样了。 两人动筷,一室无声。 火锅余好非常喜欢,但又不常吃。 一个人的火锅难免有些孤独。 偶尔起兴了,她会选择买喜欢的食材回家,自己做着吃。 出租房里,电视,火锅,人,足以。 距离上次吃火锅,已经蛮久了,余好也没心思再想七想八。 正埋头吃着,突然旁边伸来一双筷子,夹了一筷子宽粉放在她碗里,宽粉Q弹饱满,裹着一层辣油,很诱人。 余好眼睫微眨,心头涌上一股酥酥麻麻说不明白的感觉。 筷子稍作迟疑,而后夹起了它,麻辣Q弹,很好吃。 喉咙滚动,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到了喉咙。 她努力压下咳嗽的冲动,开口,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谢谢啊。”
谢临闻言一顿,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用公筷给余好夹菜, “这么生分吗?”
似是疑问,又像是低喃,并不需要她来回答,很快就转了话题,“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余好没直接回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纸巾轻拭嘴角,然后看向谢临,坐得直直的。 开口好像也没那么难。 “其实,我应该跟你道歉的。”
“那时候年轻气盛,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也,失约了。”
“对不起。”
谢临那拿筷的手终究是顿了又顿,没能继续给余好添菜。 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 他在意透了,也怪她。 怪她轻易地就打破了他们的约定。 怪她轻描淡写就不要凯撒了,这么多年,真就一眼都没来看过。 最怪的,还是连他也不要了。 明明,是她先跟他说话的不是吗? 凭什么搅乱了他的心,拍拍屁股说走就走? 这么些年过去,哪怕他再次鼓起勇气主动制造两人的相遇,但过去的一切依旧像是一根刺,卡在他们之间。 他也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视线与她的在空中对上。 她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衬得他像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幼稚,张了张嘴,声音里带了一丝偏执。 “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不用明说,他相信她心知肚明。 余好微微抿了下唇,视线移向冒着腾腾热气的铜锅,锅边沾染了好热辣油,油乎乎的,又烫烫的。 “高二暑假,那天我从图书馆回家。”
“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对我来说,挺糟糕的。”
“我享受了这个家对我十几年的照顾,那之后我就该担起该担的责任。”
“我爸爸,公司破产,就跳楼了,妈妈就是看到那一幕吧,受不住精神被刺激到了。”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照顾好妈妈,所以,我没时间去再想其他。”
“其实那时候,遭了蛮多白眼的。”
“可能是因为虚荣心吧,我不想让学校的人知道。”
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时候,再次面对那些事情,余好忍不住闭了闭眼,“特别是,不想让你知道。”
她不想去幻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到当初,她做了另一个选择后,会发生什么。 平贱夫妻百事哀,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他们还只有十八岁,都还只是学生。 谢临透过团团雾气,努力地在找女孩恶作剧的表情,他情愿再被女孩骗一次,但是,找不到。 坐得直挺挺的背就突然无声地弯了,强烈的无力感袭来。 所以,他都做了什么啊。 轻易地随了她的愿,冷眼看着她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