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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继续过着,我踌躇着寻找正经活儿的门路。没有文化,没有学历,没有资历,不会电脑,不会开车,不会应承,打字复印、广告装修、门店销售,啥门槛我也跨不进去。
转眼8月下旬,火锅店我里干了两月,赚了600的工资。兜里有点儿钱,我脑子开始活泛起来。 既是打工不成,那就自己做点儿小生意。 做点儿啥呢? B班回家的档口,我打上了鬼市的主意。 鬼市的行情我是啥也不懂,但里面有黑货是肯定的,鱼目混珠也是必然存在。真真假假,就讲究一个马扎,一块布,一个晚上出奇迹。先走着瞧瞧呗。万一真捡着漏了呢? B班下班,已是凌晨2点多,背包装上15块买来的大块头电筒,向南街深处走去。 南街不宽,堪堪两车道,人行道间隔三四米就是一棵大榕树,榕树茂密,从左右人行道蓬松开来,几乎覆盖了整个街道,就是白日里也透不进多少光线,整个南街夏天也是阴凉舒爽的,不愧于“鬼市”阴森的名号。 这个点儿尾巷深处还没几个人,寂静无声,每隔一段儿能看到榕树下坐个黑影。黑影大多背个背包,看不出负重。面前的摊上放着零散的出货,都不多,大多只摆出来一两件。 初来咋到,我观察了一番卖家,也暗中打量起买家。 买家还没几个,黑暗中看不出年纪,没有急切的脚步,也没有在街上停顿的意思,从这个档口闲逛到那个档口,偶尔一束手电射出,很快又熄灭,远处看不到人脸,也看不到货色。 从背包里摸出我的大块头电筒,抱在怀里,我走向最近的摊位。卖家的身影隐没在榕树里,看不出高矮胖瘦,年纪几何。对着摊布,我拨开了电筒开关。摊布是那种软的白色塑料布,厚厚的铺了两层,四个角都套着绳,绳头捏在卖家手中。这样的设计便于携带,若是遇上突发情况,卖家提上绳,摊布变成包袱,能快速离开现场。 摊布上放着两样东西,一块巴掌大小的烂瓷片,表面和断口沾着点儿干硬的黄泥点,没有花纹,看着像是瓷盘边沿的碎片,除此外之外我看不出什么门道。还有一张塑料卡包包得严实的邮票,邮票看着不久,票面画的简单,是一只遍身红绿的锦鸡。 也是良久之后,得了老秦头指点,我也明白这邮票和瓷片的暗语。“邮”,即是,“有”。锦鸡暗指地方上家产颇丰的官家女子。这一摊布,就是告诉买家,出土了个官家女子的墓,墓里出了瓷器。至于哪个朝代还得火眼金星凭那块瓷片断代。 我看不懂这摊子货,不敢多停留,立即关了灯,起身去下一家。 下一家卖的银元,有单有双,银元表面晦暗,十来个银元映射出暗淡的手电光。 再下一家卖的就杂了,一个阴刻花鸟的白杯,看质地有象牙的致密。一方蓝掐丝珐琅麒麟镇纸,还有一只白玉的小螃蟹。我不懂玉石,但那螃蟹张牙舞爪雕琢得甚是形象,我有心询价,又不知如何下手。踌躇一番,无功而返。 走出巷尾,不远就是宿舍。回头看一眼鬼市,还是那般寂静。宿舍在3楼,楼梯入口就在南街巷尾转角。 转过街角,一只脚还没踏稳梯步,我一头撞上了梯步上的肉墙,肉墙结实,带着波动的缓冲,我尴尬的抬起头。 “曼华姐~ 曼华姐~”我又惊又喜,突如其来的惊呼道,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 曼华姐带着疲态满脸微笑,就和当年“牛头”看着末班车考场里胡闹的孩子一般神情。我细细打量曼华姐,手脚完好,没有伤痕,只是厚重的粉底下风尘气更浓了。能从那群血气方刚的纹身大哥手下活着出来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曼华姐,你没事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来店子里找我?”曼华姐有些脱力,蹲身坐在楼梯上,示意我也坐下。 “你小子胆子肥呀,愣头青的一个人去鬼市?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绞来炖了。”
“没别的出路,我就是去看看,也没招惹谁。”
听着曼华姐的话,我往转角的鬼市打望一眼,没啥特殊的发生。
“我出来两天了,怕去火锅店给你惹麻烦,只能来这儿会你。你做的,我都知道,谢谢你了,小兄弟。”“老秦头救你的吧?他这么厉害!”
想到胖乎乎圆滚滚一穷二白的老秦头,能从四个纹身男手中英雄救美,果真是真人不露相。
曼华姐讥笑一声,“老秦头?他没救我,我是认错人了。”“嗯?”
“他收到消息连夜带着东西跑路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