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琢了然点头:“原来如此,祖父也曾说,父亲的阵道天赋很是出众。”
二人再次沉默下来。祖父陈天如今下落不明,而祖父失踪前,似乎与父亲待在一处。“阿琢...陈老他...”元易情绪再次低落下来:“他已经,陨落了。”
陈琢已经从许多渠道得知了祖父已经不在的消息,如今并不震惊,只是心中愈发难过。祖父确实是一心为她好的,临走之际甚至都在为她考虑,在她即将以为这修真界真的有人可以被她信任时,那人却...“阿琢,陈老他是主动赴死的,这是我的错,我明知他要送死,却,却并未阻拦。”
元易低下头,神色愧疚。陈琢摇摇头:“父亲不必愧疚,若祖父执意如此,便是谁也拦不住。”
陈琢说着,取出了一枚储物袋:“这是祖父走前给我的储物袋,里面有不少灵石药草,我当时便觉察不对,可实力低微,不知内情,也无法阻止,若祖父之死与父亲有关,那我岂不是也要愧疚致死了。”
“这,这自然与阿琢无关,你那时不过是炼气期。”
元易忙摇头:“阿琢不要歉疚。”
陈琢点点头:“此前我从祖父一位故人口中得知,祖父曾在历练时杀了风雨楼少楼主,这才会身中煞毒,常年被风雨楼的人盯上追杀。”
元易一惊:“竟有此事?”
“是,我后来仔细一想,那时正是魔族大举进犯之时,许是风雨楼的势力早已渗透周边,祖父觉察到了异样,不想牵连我等,这才主动现身赴死。”
“原来,原来如此...这便解释的通了,当年曦儿要入巫妖秘境,怕是为解陈老身上的煞毒。”
元易恍然,话落便又是悔恨摇头:“我当时便该拦下曦儿,她不过炼气后期,怎么能进如此凶险之地呢。”
陈琢总不能说自己如今也在谋划着去巫妖秘境一趟吧,否则元易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拦她。“父亲当年是何修为?”
陈琢轻咳一声。“呃,练气,练气六七层的样子吧。”
元易含糊道。陈琢了然,元易当年的修为怕不过练气中期。“都是我的错,若非我不争气,修为浅薄,曦儿,陈老都不会...”陈琢:“...”她总觉着,自家父亲莫不是有抑郁症?过度自责,总将一切悲剧归结于自己。但她学的是外科医学,没学过心理学啊,这种情况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治疗。罢了,好歹是个修仙者,便是有心病,应当也不会太严重。“对了,我这伤...”“你伤的严重,便先在此住下,一切都等伤好了再说。”
元易说着拍了拍陈琢肩膀。陈琢点点头:“好。”
元易见状笑了笑,拿起桌上葛仙子方才留下的丹方:“我去替你寻这药方上的灵草,你且好好休息。”
陈琢目送元易离开帐篷,还未安静一刻,意识中便又吵闹起来。“小琢琢!你还好吗!吓死我了呜呜呜。”
雷灵哭嚎出声。陈琢嘶了一声,捂住脑袋:“你小声点,我脑袋疼。”
“哦好好好,先前一直有人,我都不敢说话,那个叫什么,元易的,他是好人吗?”
雷灵压低了声音。陈琢摇摇头:“我也不知,但,应当是好人吧。”
“他不是你爹吗?”
“从来到沧澜界起,我们不过见了两三面,相比起来,还不如与你熟悉。”
陈琢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嘿嘿,那当然。”
雷灵高兴了一些,随后又打了个哈欠:“你没事就好,我可能要沉睡些时日了。”
“可是先前的杀阵伤了你?”
“是啊,可疼了。”
雷灵语气越来越轻,逐渐失去了声音。陈琢沉默许久,才点点头:“偶尔睡一觉,也好。”
在榻上枯坐许久,陈琢从灵兽袋中取出了寻机鼠放在手中,撸了一把。如今白尾还在上元宗,雷灵沉眠,她身边的活物也只有这只小家伙了。“吱?”
寻机鼠疑惑摇了摇尾巴,挣扎了一番。陈琢又薅了两把,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枚灵石放在寻机鼠手边:“吃吧,我昏迷这些天,你怕是饿坏了。”
寻机鼠尾巴翘了翘,嗅了嗅灵石,抱起一块啃了起来。老鼠惹人嫌恶,寻机鼠虽肖似老鼠,却比它有用。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陈琢看寻机鼠也莫名瞧出了几分可爱之意,这小家伙吃起东西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逗弄寻机鼠吃完了两块灵石,陈琢才将小家伙放回了灵兽袋,又往里面多放了几百块灵石。她从前喜欢定时定量喂养机制,但随着修为增长,日后闭关,或是无暇顾及它的时间只会越开越多。担心寻机鼠饿死灵兽袋的恐怖事件发生,陈琢决定以后让它吃自助餐。在元易寻药前,陈琢也不能坐以待毙。从储物袋中翻出了些疗伤丹药,丢入口中,陈琢开始盘腿打坐为自己疗伤。能从尘灯手中逃出来便是最好。接下来到底要不要回上元宗,怎么回上元宗,陈琢还需掂量掂量。通缉令说是要活捉她回去,可若是执法堂弟子出手,面对叛宗之人,怕是会下死手。掌门只说要活捉,可没说不能废经脉废丹田什么的。她可不想再受一次致命伤。若是要离开,走之前还要想法做些伪装。运起玉清阴阳抄,陈琢开始尝试运行周天,几处经脉断裂之下,她几乎无法运行完完整的周天。这才是静脉断裂的最大副作用,无法修炼,修为会一直停滞不前。丹田内无法补充新的灵气,陈琢只能小心翼翼炼化剩下的药力,可惜其中大半都消散了。储物袋中还有不少上元宗之人的传音符,水乐天,莫音,付鸣等人的传音符都给过她。或许其中有人能帮她,但陈琢连自己的生父都不能信任,又何谈这些人。最终陈琢还是将那堆传音符丢了回去,取出了化魔经研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