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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三哥,臣弟不行…”
丘下的箭还未止,敌还未上坡,滕王黄郢便惶恐万状的拜在了地上,死活也不肯临栅。黄百言无语的看着黄巢这个肥头肥身的七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个现代人,也就在游戏里打打杀杀过,到了这个唐末的战场,虽说心里哐哐哐地跳得厉害,可是也还能装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意态来,这厮随在义军里也有十年了,从河南打到了广东,又从广东打到了陕西,即使军事才能没练出来,强大的心脏功能多少也该磨出来了的,哪得这个狗熊样子的! “今日你便是死,也得与朕临战参战!”黄百言狠声道,别说他只是黄巢的兄弟,即使他是自己的兄弟自己也得赶着他上前,这是大齐公平元年,什么叫公平?享多大福,承多大事!黄郢愈发惶恐了,汩着泪嚷道:“三哥,臣弟实在无此才呀!”
黄百言道:“有才也罢,无才也罢,今日你都得上,来人,拽他走!”
黄郢挣着放声大嚎了起来。
这时,黄存走了过来,蹙着眉眼,未开口便叹了一声,道:“何苦为难他,定要使人,我替他罢!”黄百言笑道:“大哥,身大力不亏,我看他行的!”
这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却冷笑了一声,道:“陛下什时看他行的?”
摇了摇头,又道:“早年才揭竿时,一门兄弟谁不想与陛下分忧?可除了四郎、六郎,陛下还看谁是行的?到了这时节却说人行了!”
黄百言一时便哑了,他记得在《王风委蔓草》里确实是这样的,黄巢似乎很喜欢通过冷落亲兄弟——不信任亲兄弟来拉拢人心。
黄存道:“我虽老了,当年走盐的本事也还有些!”过去踢了黄郢一脚,道:“随着你二哥去!”
黄郢巴了黄百言一眼,屁滚尿流去了。
黄百言也只得罢了,在这个时代人眼里,长兄之命是不可不从的,道:“大哥,换二哥来罢!”七个兄弟中,只有黄秉是黄巢同母的兄弟。黄存有些不满道:“陛下的枪棒还是我教的来!”
便向前走了。这个小说里倒没写,不过完全是可能的!
到了前面箭已停了,敌军的盾牌兵在整队,大概就要上坡了。坡上倒还很安闲,除了临坡守栅的两队士卒拿了弓箭在手,其他的都席地坐在左近的树荫下。见了黄百言过来,都拜下了。 一会,便迎过来一个身裹山纹铁甲的军将,这人唤作李球,字巨鸠,徐州人,三十岁,身高一米九七上下,身体约有二百七十斤,有腹有肚,如熊如罴。乃大齐朝左龙武卫大将军李用的亲将,瓦子堡被攻破后,黄巢曾引军直捣朱温巢穴汴州,功败垂成,李克用倏然杀至,李用、杨景彪、王济安等忠勇之将战死,所部溃散,李球收得残部,正没头乱撞之际便遇着了走回头路的黄百言。黄百言也高兴异常,当时便说要再来一个,《封神榜》里的四大魔将便凑齐了! “巨鸠,可有人受伤?”黄百言扶了他起来,李球道:“有,还死了五人,都是一箭毙命!”
从亲从手里接过五支箭呈了过来。黄百言接了,见五支箭都刻着同样的字“米志诚”,射伤黄文靖的也是此人:“可有识得这人的?”
李球道:“识不得,当是米实的族人!”
这时,鼓声又响了,箭声与喊杀声大起,大概是在往上攻了。
李球道:“敌有神射手,陛下不可近观,臣必能完守!”一揖便走。黄存拔了刀,道:“陛下至重,在此处便好,士卒都知道的!”
大踏步走了。大概是知道自己儿子成一朝的希望,这老头的心气倒是上来了。黄百言一笑,问道:“沈卿,朕合不合向前?”
沈蜜娘点头,此时倒论不上险的,兖州军要拔完坡上那些杂乱的战格也得费不少工夫。
齐文节这时便在北坡之下,虽然他家是世代将门,可他本人对军事并不擅长,也没有历过大战,五年前他父亲和黄巢大战于潼关时,他却在兖州衙院里代他父亲勾当军府大小事宜。此次他父亲使他押军大概有两个意思,一是熟悉将士,今后这个世界还不知如何个乱法,泰宁一镇有四个邻镇,除了宣武节度使朱温的节旄是朝廷授予的外,平卢节度使王敬武、天平节度使朱瑄、感化节度使时溥都是攘夺来的,而朱温又是降贼出身,所以泰宁一军可谓在虎狼环伺之中,朝廷要移他父亲往他镇倒好,不然忧未艾也。因此他最不擅长军事也得擐甲执兵亲历戎事,感化节度使支详可不仅仅是失了一张大榻,而是举家老小都吃时溥屠尽了! 另外便是擒斩黄巢一族的功劳不能落了他人之手,不管是他镇之将还是本镇之将。五年前,黄巢自淮南携六十万众北返,他父亲受命为汝、郑把截制置使,诸镇望风奔逃,一木难支,他父亲也是一退再退,虽则忠劳为天下所共睹,却无丝毫功绩可言。当年朝中便有人嚷,两京之陷,皆高骈、齐克让纵贼之故也。天子一旦返长安,赏功罚罪,若有奸人作梗,罪过就大了!若能收斩得黄巢一家,则可以无忧!所以他不想再拖延下去,日暮之前必须了事!至于具体怎么了事,他不置喙,任着王肤稠和康正处置! 现在一队牌兵已执着短斧上了坡,丘上没有动静,也不见头颈。到了半坡上,牌兵便开始劈斫战格,铿铿数声响后。丘下的箭便啸着下来了,丛射。很快就起了惨声,便有士卒往后跌滚。米志诚所押的弓队随即还射了上去,弓矢交织,牌兵有的抢着砍斫木栅,有的却还以牌遮身不动。 “上攻! 上攻!擅止擅退者,格杀勿论!”康正大嚷起来,要了一张弓在手,又吼过几嗓子,拽开弓便射了过去,一个跌下,其他不动的便都动了。齐文节皱了皱眉,这厮手狠,在镇年资又老,一旦有衅可乘,未必不敢效时溥逐帅杀帅的! 黄百言察看了死者与伤者,便提着刀到了最前面,才往坡下巴了一眼便给黄存拽了回来,嚷道:“陛下安心,午前拔掉战格也不易的!”
黄百言点头要退,却又给拽了一把,凑近嚷道:“夫妇一枕难同梦,须着意些才是,她为什嫁的孟七,你莫不忘了?”
松了手。
黄百言这段还是记得的,沈蜜娘和顾舟娘之所以肯嫁给孟楷和季逵,是因为黄巢以她们的家人相胁!这样一算来,自己在她们眼里还真是个恶贼,要杀自己也在情在理的,跨越阶级的恨俯仰皆是,跨越阶级的爱可真不多见,毕竟恨是给予伤害,而爱是奉献自我!趋利避害,可以说是一切生物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