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全都升到一级了？”

“嗯，除了裴培、曹朋良和邹喆，还有他们七个，其他人都升到一级了。”

鱼丹宜开口道。

高中生们隐露自豪，尤其见到被救回来的裴培等人脸上难以掩饰的向往，更加神气起来，就算是最后一个升级的女生都悄悄挺了挺胸脯，全然忘记前两晚她们和裴培也并无区别。

“都是什么职业？”

叶宁宁顿了顿，“告诉我有什么职业，都有几个就行了。”

“这……”

这个倒没人统计过，还是冉天开口道：“包括我们四个在内，近战职业有八个，施法职业有五个，用弓箭的有一个，女生全都是施法职业。”

在职业根本未成形时，这样分更简单，叶宁宁不置可否，视线移向冉天，后者在她注视下微微紧张。

“除了你么几个之外，还有谁二级了？”

“没了。”

冉天摇头。

打副本的效率不是野怪能比的，叶成河前一晚是第五个升级的，后来也没歇着，但也与周荣徐鹤四人拉开了距离，还有七八百经验才能升2级，其他人就更远了，基本上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升到2级。

叶宁宁没有催促其他人继续刷怪，夜间刷怪伤亡几率很大，根本不是这些新手能够适应的，如果有人因此受伤甚至死亡，对士气打击会很大，弊大于利。

弄清这些人的大概实力水平后，叶宁宁起身，径自上楼。

她一走，叶成河说了两句话，也跟着离开。

周荣、徐鹤和冉天走到角落低声说话，不时张望楼梯口，其他人则渐渐散开，各自围在火堆边说话烤火。

“这个叶宁宁不是一班的那个级花吗？感觉好厉害啊！”

“对啊，以前看她挺文静的，没想到真正相处起来这么高冷！”

新加入的新人都坐在一起，其中有两个二班的女生悄悄议论，坐在她们旁边的校工青年听闻，目光微闪，笑道：

“她既然能升级，身手应该不错，人有本事，当然有高冷的本钱了。”

“说的也是。”

两个女生与青年不熟悉，不妨自己的话被听到了，不自然笑笑，“你是我们学校的校工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才刚入职不到一个月，你们可能没见过我……”

……

生好火堆，叶成河坐下来，问了叶宁宁今天的去向，突然开门见山。

“……宁宁，你告诉我，那些副本之类的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叶宁宁并未惊诧，只是眉眼微动。

叶成河看在眼中，心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女儿的想法，只能坦白道：

“是徐鹤说的。我今天见他和小周几个太正常，老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包扎伤口时问了他，他还不想说，被我绕出来了。”

他顿了顿，“冉天说，照这个趋势，那些怪物迟早有被杀完的一天，没有了怪物，去哪弄生存点？如果怪物没了之后，这个游戏就结束当然最好，可万一不结束呢？”

如果不结束，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玩家生存点耗尽，通通抹杀；

要么就意味着，杀光目前的这些怪物，远远不是这个游戏的尽头。

这两个结果，说不上哪个更好，每一个都非常可怕。

游戏激活才不到三天，尽管渺茫，但大部分人都没有放弃世界恢复正常的可能，如果失去这个希望的支撑，叶成河不敢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荣三个不敢将冉天的猜测公开，就是怕恐慌蔓延，但心里揣着秘密，又没有底，当然轻松不起来。

他们嘀嘀咕咕商量的，就是想等叶宁宁回来，看她知不知道。

而叶成河得知他们担忧的事后，首先浮起的却是对叶宁宁的担忧。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活到他这个岁数，就会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个人意志能够控制的。

如果叶宁宁能够接触到这么重要的信息，便意味着她肩上的担子越重，哪怕她自身没有意愿，但如果哪天人类真的走向灭绝，叶宁宁难道能够眼睁睁看着吗？

叶成河希望这个世界出现救世主，但绝不希望这个救世主是他的女儿。

成为英雄，要牺牲的东西太多。

哪怕叶宁宁没有那么重要，如果她掌握大量信息的消息外传，肯定会引来各方面的觊觎，被卷入漩涡之中。

叶成河是个成功的商人，看得长远，深知怀璧其罪的危险，在得知周荣他们的担忧后，首先升起的不少对未来的不安，而是对叶宁宁的担心。

“……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信息，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了！人心隔肚皮，哪怕是最亲密朋友，也要有所保留。”

叶成河想到女儿正当二九，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连忙补了一句，“甚至是夫妻之间，通常也会有自己的秘密——这都是正常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爸爸知道，你是想拉大家一把，但帮人有很多种方式，用赔上自己的方式去帮人是最傻的！”

“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但你一定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保护自己是最重要的，就算大鹤和丹宜他们，也不要完全推心置腹——爸爸就你一个女儿，要懂得自我保护，才能让爸爸放心，明白吗？”

叶宁宁默然，点了点头。

“我女儿一向听话，最令人放心。”

叶成河再三留心叶宁宁的神态，不像是敷衍，心中放下大石。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说，但最好有选择的说——如果你掌握不好分寸，那就跟爸爸商量，如果有合理的理由，又对你无害，告诉大家也没什么。”

他沉吟道，“还好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些，就算是大鹤他们，也只是觉得你知道得多一点，用你等级领先也可以敷衍过去，以后只要你留心，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至于你那些信息是怎么来的，你也不要告诉爸爸了，这是你一个人的秘密！”

既然叶宁宁一直没有否定，叶成河便确定叶宁宁的确有信息来源，但他改变主意，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可谓用心良苦。

秘密这种东西，就像一个堤坝，一旦打开过，就很难再关回。

那就在叶宁宁心里设一道坎。

叶宁宁连他这个父亲都不说，除非对方在叶宁宁心目中的分量超过他，否则叶宁宁在泄露秘密之前，总会先想想，衡量一下对方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