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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呆愣愣的看着冲进火光中的身影,久久才回神,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娘、娘亲、呜呜。”江黎声音哽咽,双手紧紧的抓着江母的衣服,眼泪不停地流。 江母听着她的哭声心疼不已,可她时间不多了,伸手把江黎拥的更紧,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替她隔绝部分火焰,在她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黎儿不怕,娘亲在。”
“娘亲陪着你。”
烈火侵蚀,江母动作越来越轻,最后脑袋垂了下来,江黎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江母,此时的江母神色平淡,没了生息。 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最后的亮光随着泪水划入烈焰中,再没了光亮。 江黎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神情木讷,竟由烈火涌进她的后背。 黑影看到江黎的情况满意及了,刚才还担心那女人会影响到阵法,没想到确实给他送来一个莫大的惊喜。 江黎因为双亲死在自己面前,精神早已崩溃,现在正是代替她的最好时机。 黑影加快脚下的阵法,烈火涌进江黎后背的速度忽然加快,江黎被火焰的冲击冲向前。 因为她的动作,江母抱着江黎的动作松了开来,经垂直落下,江黎此时双瞳微微泛白,意识就要被完全替代。 千钧一发之刻,江母的脸从眼前划过,江黎眼神聚焦,意识竟恢复回来了一些。 看着江母从自己身上慢慢滑下去,江黎伸手想要拉住,漆黑的锁链却将她紧紧禁锢,使她动弹不得。 黑影时刻关注着阵法里的江黎,原本就快占据她的全部意识了,却因自己的急躁使得江黎再度恢复意识,自己的意识始终被压一截。 黑影懊恼的朝着早已没了气息的江母发脾气。 “该死的妇人,毁坏我的大计!”
江黎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母摔在地上,最后被烈火蚕食。 听到黑影咒骂的声音,江黎微微转头眼神平静的盯着他。 她抿了抿唇“我会找到你!”
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情绪,像是最后的挣扎,又像起誓。 黑影被她死寂的眼神看的穆然打了个冷颤,那眼神,像是已经透过他的气息看到本体。 他震了震心神,将刚才诡异的情绪赶出去,再次恢复了阴森的样子。 “桀桀桀~” “来试试吧,看是我先取代你还是你先找到我!”
阵法结束,最后一丝烈火融入江黎后背,消失不见。 与之消失的还有江黎和黑影。 周围顿时寂静无比,过了许久,刚才腿弯被长枪刺穿的士兵扶着声旁的假山慢慢站了起来。 长枪刺过来时,因为惯性,他的头砸到了假山上晕倒了,现在才清醒。 他扶着满是血的脑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里的一切,空中那些红色的锁链已经消失,周围诡异的安静。 像是要验证他的猜想,他捂着脑袋一瘸一拐的爬上城楼,可眼前的一切然他崩溃至极! 一眼望去,整个国家血红一片,城里的所有人都形态怪异的倒在地上,鲜血染红长街,竟无一点生息。 安静、诡异、压抑,他忽然捂着脑袋剧烈挣扎起来,像是收到了剧烈的打击。 "哈哈哈,江国!" “江国,亡了!”
他直起身来,眼里落下神情恍惚,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娘,我来陪你们了。”
说着竟纵身一跃,跳下了城楼。 “嘭!”
最后一丝生息消失,整个国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中,天上的红云经久不散,和地面相呼应着,诡异至极! 焚天大陆。 赛洛平原,一望无际的原野,郁郁葱葱。 一整微风吹过,杂草随风而动,草尖划过江黎的脸庞,江黎悠悠转醒。 此时的她一身脏污,衣裳凌乱,最为显眼的还是她的后背,大面积的烧伤,血肉模糊,黑泥和杂草粘在上面,显得额外狰狞。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天了,阵法结束后她就被送到了这里。 记得刚到这里时,周围的野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想将她吞入腹中,她最后逃到泥沼旁边,用泥沼抹便全身隔绝气味才得以逃脱。 借着泥沼的气味,江黎在这里苟过了好几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察觉的到,还有只野兽在盯着她! 几天的折磨,江黎早已精疲力尽,今天再不离开这里她肯定会死无全尸。 江黎无力的趴在地上,地面忽然传来轻轻的震动,她眼神一亮,像小兔子似的,小耳朵紧贴地面,静静地听着远驰而来的声音。 是马车! 唯一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出现了,江黎打起精神朝着优路的地方狂奔而去,影藏在草丛中的野兽看到江黎动了,紧随其后。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江黎拼命地奔跑着,胸腔都已传来剧痛。 眼看江黎就快逃脱,身后的野兽猛然跳了起来,像江黎扑去,一把长长的弯刀擦着江黎的脸庞飞过,狠狠的扎进了野兽的脑中。 江黎得救了,松了一口气,漫天的疼痛袭来,江黎疼的缩成一团。 “老夏,发生什么事,马车怎么停了。”
车内出来老者的声音,询问情况,名为老夏的男子拔出野兽脑中的弯刀,快步走到车旁,恭敬地道“没事,路上出现了个小孩,怎么处理?”
老者声音冰冷“皮相好就收了,不好就喂黑狼。”
老夏应了一声,看了看地上黑黝黝的一小团,随手拿过车上的睡袋,走到江黎的身边,握住江黎的手腕给她提了起来。 江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老夏举起水袋朝江黎头顶浇下,恶臭的黑泥随着水流被冲走,江黎原本的样貌漏了出来。 老夏打量着江黎,像是想弄清楚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江黎神色惊恐,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在老夏看不到的地方伸手狠狠扣向身后溃烂的伤口,疼痛袭来,江黎眼泪瞬间喷涌而出,眼泪哭花了脸,看着胆小又脆弱。 老夏顿时没了探究的心思,提着江黎来到后面的那辆车前,可能还不呢叫车,看着就是一个巨大的箱子,外面都被玄铁围了起来。 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和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还未等江黎看清,老夏就随手把江黎扔了进去。 身后的门关上,四周陷入漆黑一片,唯一的可以看到外面的只有头顶几条细微的缝隙,缝隙中微弱的光射进来,江黎借着光打量着周围,脏乱,拥挤,炎热,闷臭。 狭小的空间里挤着数十人,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中,他们神情萎靡,瘫坐在木板上。 江黎找了一个人数较少的角落缩在那里,现在暂时安全,江黎放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后,身体的异样就显得格外明显。 十指的伤口已经结痂,褐红色的血液还黏在上面,身后隐隐传来疼痛,溃烂的伤痕在这闷热的环境里再度感染,奇痒无比。 江黎死死的抱着双腿,小脑袋蒙在膝盖里,控制这不去做出引人注目的举动。 在这浑身是伤的情况中,她竟诡异的感到一丝兴奋,可她丝毫的不在乎,放任着自己不正常下去。 她的内心在崩坏,种子在深处已经发芽,只待她肆意的生长。 夕阳西下,红霞闪耀天际,马车朝着夕阳的反向进发,最后驶入黑暗。 以江黎现在的实力,她根本没办法发现,自她进来后,有一抹探究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身上的东西彻底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