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刚出,身后齐刷刷的声音再次响起。“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先前还一脸赴死状的士兵们眼中此刻都流露出希望之光,所有人都红了眼眶。不枉费他们死守一天一夜,援军,来了!援军终于来了!季承奕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但此刻他仍然保持着冷静,迅速安排着接下来的行动。“援军已达,所有人立刻撤离城墙,随我杀入敌军之中!”
季承奕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撤离城墙,朝着敌军阵营冲去。乔书意紧紧往前跟了两步,然后停下身形转身朝着军医的营帐走去,眼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她知道,只有他们杀入敌军之中,才能将敌军彻底击溃。此刻,她已经不需要再看着前方的战场。战场上,自有这些将士们坐镇,她要做的是,尽力救下所有重伤的英雄。他们都是为了百姓而战,也是为了百姓而伤。“杀!”
南城门大开,季承奕率先领着士兵冲了出去。在他身后,是紧随而上的援军骑兵!整整五千骑兵!骑兵压阵,意味着步兵也即将到来,以及火药刀箭等等军需物资!所有劳累的将士们都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城外冲去,势要报此血海深仇。崇永攻势猛烈,南城门开和援军又到的突然,一道道刀剑落下,不少人直接被骑兵挑起刺死当场,等叛军这边反应过来之时,攻势已被彻底压制。叛军首领遥遥望见那些精壮的战马和骑兵,心中便知是崇永援军已到。他不知到底敌军有多少援军,眼见大势已去,只能率领残兵败将朝着后方逃窜。“快撤!”
首领一声令下,敌军四散而逃。“都是孬种!”
季承奕捏着长剑追了几十息,轻呵一声,扭头看向身旁的战士们。多日对战,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哪怕此刻乘胜追击,怕是也会晕厥在半路上。季承奕不忍再让一众身受重伤却仍拿着刀箭的战士们出什么差池,一把拉住缰绳,朗声开口。“不追了,大家都回曼都休养,现在我们只需要守住南门,等待机会,彻底击溃叛军即可。”
将战士们安排好,让援军一起护送回营,他又看向领头的陆之衍和萧木生,下马深深鞠上一躬。两人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早在赶往曼都赴任之时便已经见过了。“陆少城主,萧少城主,季承奕代军中将士们,感激二位的救命之恩!”
萧木生和陆之衍哪敢受季承奕如此之礼,慌忙翻身下马,扶起季承奕。“季将军言重了,我们也是听闻曼都情况,急急忙忙调了人赶过来,不曾想季将军和曼都百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好在运气好,我们解决完城中事物,本也打算来驰援曼都,所以早些到了。”
陆之衍说罢,转头看向城墙。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过让人恐惧。敌军用上了火药,而我军却已无了火药。将话说的直白点,那便是拿鸡蛋和石头较量,别说是人,就算是神,恐怕也无法力挽狂澜。想到这里,两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季承奕。早有传言说此人才干过人,又是崇永国最年轻的少年将军,万不成想,此人竟有如此能力和胆识。只是……运气不太好,竟然被圣上派遣,永远驻守曼都,再不得踏入京都,他这也差不多算是和京都富贵前程无缘了。不说京都,就曼都这鬼地方,也一眼便预见了前程。曼都乃边防之地,如今又通了敌国的路,若是炸桥,来年水患,季承奕便是千古罪人,若是不炸桥,怕是他每一夜都不能睡个安稳,随时得要提防敌军到来。说到底,还是镇南王太过手眼通天,竟能瞒着京都,建此大桥。这些内容,他们只是在心中猜测,自然不敢和季承奕说。萧木生和陆之衍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不知道这里头的水有多深,也不知道,这桥,其实不是镇南王建的。“季将军下一步的计划,还是先将敌军彻底击溃?”
萧木生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兴奋,似乎是在期待和敌军大干一场。季承奕略下眼眸,看着前方慌不择路的敌军,嗤笑一声。“定然是要先将敌军拿下,否则他们回去整装过后,随时便能踏我城门。”
陆之衍跟萧木生心意相通,眼中也看向了那个方向。“此次敌军突袭之所以如此顺利,想必他们除了用了计谋,还有因着叛军通风报信的缘故,如若想一劳永逸解决此祸患,我们必得先把敌军首领除掉才行,最好还能永决了他们踏入崇永的后患。”
季承奕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桥。可他也知道,这桥,既然已经建成了,便暂且不能去动,最起码,要京都那位点头。“这些事情都得徐徐图之,可能还得麻烦几位少城主暂且留在曼都,再驻守一阵!”
季承奕也不知他们有没有这个心力和时间,说实话他们能来,他已经很感激了。“这些事情,季将军不必同我们客气,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在前线,和你一起守着,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惑。”
陆之衍家所驻守的还梦城离得曼都近,自然和赵城主一家也有往来,此刻见军中并没有曼都城主府的人,他便有些奇怪。“曼都是赵城主辖区,按理说,他的人应该也要参与抗敌,为何我看军营之中,没有这些人?”
季承奕的眸光泛着寒星,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几具尸首,冷冷说道。“他们早在开战时就投了敌军,后又潜入城中打探军中情报,都被我杀了。”
“全家?”
萧木生惊骇出声。见陆之衍和季承奕都看着自己,怕他们误会,他忙补充,“我是说,他们全家都投敌了?”
“是。”
季承奕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桥梁,心中恨意翻涌。“我大哥和赵城主早就勾结了抚州国,私下同他们往来甚密,曼都除了挖了两年才上交给朝廷的铁矿之外,还有许多秘密,就拿这座迎敌建起的大桥来说,便是他们贪墨了金矿的钱,对外谎称修建大坝时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