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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亦如歌。百丈岗头路,沧凉步夕阳。石芒轻放屦,草荚紧牵裳。
黄昏的斜阳照耀在这方断壁残垣上,从无数废墟的残骸中,依稀看得见这应该是某个大宗的山门。 平生三径草,此夕更苍凉。 此刻这偌大的山门,破碎的躺在夕阳之下,一片惊鸿之下,这些残骸其中有些依旧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的辉煌。越过山门,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四处可见的是断肢和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破碎的法器和法宝残片。 天空盘旋着一些低阶妖兽黑毛鹫,偶尔下来吞食一下地上的残臂。往日繁华何处,如今遍地尸骨。九州界,大陆最北,雍州,扶风国地界,此刻正进行着一场异常残酷的搏杀,不,应该说是屠杀。 一城一地,万千尸骸。每一个破碎的地面上,倒塌的房梁上,都浸着鲜血和紊乱不堪的灵气、魔气。 越过这些残骸,这一片的天空,仿佛和外面的天空是两个世界。天空染上了一丝血色,与外面的残阳和微风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反差。 而下方正有修士在斗法,真气乱窜,法宝纷飞,神通尽显。 而围攻的那一队人马身穿青衣、紫衣,还有一队人虽然衣物服饰各异,但每个人手里或背上都有一把长剑。与这三帮人搏杀的是一群身穿黑衣,手持骷髅头、镰刀、甚至眼珠的风格鲜明的魔道修士。而那群围杀猎物的猎人,分别是是正道九大宗门之中的道玄宗、紫薇宫、剑仙门。 这是一场并非旗鼓相当的战斗。青衣修士那边,几百弟子联手掐诀,共同把灵力注入到阵棋之中,产生的屏障顿时就散发出一阵青色的霞光,逐渐在吞噬黑衣修士那边阵法上传来的黑色薄雾。是一场阵战。道玄宗以阵立宗上万年之久,也以阵闻名九州,是整个九州数一数二的阵法大宗。 而紫衣修士那边十几人或几十人为一组,或用道法,或用法器,联手一击,便能收割两三位黑衣修士的性命。紫衣修士便是正道紫薇宫的弟子,紫薇宫修紫薇真决,是一个法体双修的法门,虽然修习艰难,但一旦修炼有成,威力也远胜同阶。传闻修炼到极致,可万法不侵,紫薇道法护体,能以肉身力敌同境界的体修。紫薇宫同样是传承几万年的强大宗门,但其宗门根据地却是在九州中的青州。青州与雍州接壤,而今以正道魁首的名义,前来讨伐。 偶尔还有剑修,越过大阵的保护,去找黑衣修士进行一对一的生死搏杀。说是生死搏杀,但要是法力不支,或者落入绝境,便有其他修士一拥而上,对黑衣修士展开围杀。 任凭黑衣修士斗法更胜一筹,奈何敌众我寡。这些剑修就是位列天山的剑仙门。天山位于雍州西北部的雪山之上,和无极魔宗一东一西,分别统治雍州的正魔两道。而天上仙剑门的修士,他们没有其他的法宝和法器,只修一口飞剑,整个宗门,以剑为信仰,不屑于修炼其他功法。只凭一人一剑,便能斩尽所有敌。世人皆知,剑修也是同阶之内攻击力最强的修士之一。但与无极魔宗之人进行1V1生死斗法,却是不见得能奈何无极魔宗修士,如此宗门,如此功法,自当惹人嫉,惹天恨。 而今,敌人势大,魔宗修士也只能且战且退,每个魔宗修士,至少面临着三位以上的同阶修士的围杀。即便自身实力强横,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雍州的巨擘无极魔宗,随着一个一个弟子的倒下俨然已经穷途末路,即便今日宗门不灭,也会出现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的情况。而正道弟子,依靠大阵,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无极魔宗弟子打。而魔宗弟子大多只能防御和缠斗,正道弟子在大阵的保护下,用剑光、法术收割着一个个魔宗弟子的生命。 雍凉多慷慨悲歌之士,魔宗多舍命一搏之人。 有个受伤的无极魔宗筑基弟子,见求生无望,已无活路,便对着正道修士破口大骂:“卑鄙无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说完悍然对着正派弟子一个个自爆而去,以求同归于尽。其余的几个黑衣筑基修士还有练气的小辈看到同门所作所为,也尽皆默然,只是也点燃生命之火,像是一群扑向火光的飞蛾,朝着正道弟子,绽放出自己的光辉飞奔而去。还有的弟子燃烧精血,以生命之火来御器,驱使着本命法宝,攻向大阵。而那些受伤的魔宗弟子,只是飞身靠近大阵边缘,便直接自爆开来。
何为正?何为魔?杀害魔宗弟子就是正?负隅顽抗即是魔?此刻,没有正魔,有的只是杀红了眼的修士,有的只为一方要灭绝另一方的战斗。 可即便负隅顽抗,又可奈何? 百来个青衣服饰的正道弟子走出,手上法宝一催,无极魔宗弟子舍命的攻击哪怕是自爆,都被一座大阵无形中化解开来。道玄宗的大阵,号称若非十个同阶,休想破阵。这次进攻无极魔宗,他们费尽心血苦心营造了金刚伏魔阵,本来就对魔宗修士有一点克制效果,还有结丹弟子掠阵,面对一些筑基的魔宗弟子,无异于降维打击。 一群道玄宗弟子联手护阵,他们的配合早就亲密无间。只见阵法如清风拂面,又如不动冥王,淡然的化解掉了魔宗修士的舍命一搏,哪怕是威力巨大的自爆,在这种精心准备的大阵之下,也只能在大阵屏障前激起丝丝涟漪。一堆筑基练气的修士,在有结丹修士坐镇的大阵之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怎样的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可这种感染力,却悄悄的在一些正道弟子心中蔓延...... 虽然几十名魔宗弟子的舍命一击,并没有对大阵造成很大的影响。但魔门弟子的心狠手辣和果断狠决,却让一些弟子汗颜。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修士,拥有美好的未来,拥有更为漫长的寿元,拥有美丽的道侣,拥有凡人无法获得的力量。 当真正面对这些不怕死的人,人的心里都会产生一种恐惧。尤其是那些人赴死前那股舍我其谁的气概,拼命时那种一眼不合就自爆的狠辣,有弟子已经心乱了起来:“这群疯子,这些无极魔宗的的都是些疯子。这些魔宗之人,就不该存与世间,老子要杀,哈哈哈,杀光这些人。”俨然已经人出现走火入魔的迹象。人在面临杀戮的时候,即便作为执行者,如果不能越过心里的这一个坎,就会污染道心,道心蒙尘,则修为不进。 看到这种情况,一名紫袍结丹修士厉声喝道:“我辈修士,降妖除魔,乃是顺应天道。今日不杀人,明日就会被人屠戮。汝等之仁慈,将来就是对宗门师兄弟的残忍。”
这声大喝中,夹杂着法音神通,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刚才快要走火入魔的弟子一下清醒过来。
但紫袍的动作还没完。他大手一吸,吸过来一个筑基期的魔修,魔修在他手里颤抖着,紫袍却对魔修说道:“对不起了,正魔自古不两立,今日之事,实属无奈”。再顺手一捏,魔修的头颅就爆炸开来。 而此举倒是让一些心智不定的正派修士,重新凝气定神,众正道弟子也从紫衣的行为中领悟了什么。不过当其余魔修看到紫袍这样,眼神中的恨意有多了几分,手上的法器也更加凝实了几分。虽然经历了些许风波,但对于悍不畏死的无极魔宗修士,正派弟子的脸色也逐渐凝重。 大阵的另一面,仅存的数百无极魔宗低阶弟子,面上血红,青筋暴露,面容抽搐。一个个戾气迸发,眼神充满恨意的盯着这些正道弟子。但若是用神识一扫,便可以发现这些弟子真气紊乱,好似一个个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些平时难缠至极的魔道弟子,原来已经身中剧毒了,若不能即时调息,可能要面临根基受损,元气大伤。而此刻大敌当前,正道宗门虎视眈眈,这是阴谋,针对他们魔宗的阴谋。每个魔宗弟子心里都出现了一些愤慨,堂堂正道,居然——如此下作! 大阵的北面,这里本是魔宗执法堂,十来个剑修舞动着飞剑,一剑一剑的收割着对面的魔门弟子,直到落下了数不清的尸体,这时,地面突然裂开,拔起一些铭文。有几个结丹魔修,口中念念有词:“以血为引,以肉为食,以我之身,沟通阴阳。”念完后,几个结丹魔修往眉心一点,直接激射出七滴眉心之血。血雾并没有泼洒在地,而是逐渐凝结成了一团蓝灰色的薄雾,在几名结丹的以血献祭下,薄雾散开,阴气弥漫,一尊面漏狰狞,阴气迸发的元婴级大鬼,浮现出来。
魔威赫赫,阴风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