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没看见,所以把他支开了……战夜烬微微垂眸,压下心里的烦躁,假装并未看到,他也不想破坏现在的场景,两人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只是有些难受,她果然还是很在意萧衍,不然也不会还留着那些东西,更不会想着把他支开……但那又能如何?只要温宛卿人还在自己身边,一切都无关紧要!战夜烬颔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声音听起来与往日里并无差别,“好,东西在哪儿?”
“在隔壁房间,没意外应该也是放在柜子里了。”
战夜烬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温宛卿看他走了,连忙把把这个箱子扔到偏僻的一边,满脸嫌弃。然后追上了战夜烬,挽着他的胳膊一同去了隔壁娘亲的房间。战夜烬愣怔了一会儿,没想到温宛卿这么快就好了。借着余光,发现那个箱子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她收在哪里了吧……隔壁房间也是一样的脏兮兮,温宛卿想了想,撒娇道:“等下找人来打扫一下吧,战夜烬……我可以时不时回来住吗?”
“嗯?”
战夜烬满心只有那个箱子,以为她想经常回来看那个宝贝箱子,睹物思人,眉眼再次低沉了几分。温宛卿又重复了一遍:“这里实在是太脏了,叫下人经常来打扫,娘亲留下来的东西不少,若是日后忘记带走母亲的什么东西,我想经常回来看看。”
见战夜烬没回话,她又拉了拉战夜烬的衣袖,晃了晃,“战夜烬……好不好嘛……”看她找的理由还是这番,连凤凰将军的名号都搬出来了。战夜烬眼皮子跳了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还能怎么办,就只能宠着呗。哪怕他并不想她回来看这个和太子有关的任何东西。温宛卿面上一喜,抱着他的胳膊说:“夫君真好,我这便去喊下人来。”
战夜烬发现温宛卿平常的时候,有别人在的时候,她就会叫他王爷,若是没人的时候,就会甜甜地跟他撒娇,叫他战夜烬,或者唤他夫君,声音婉转动听。就如同现在这样。她为了那个箱子跟他撒娇卖俏,生怕再也回不来这里见不到它。战夜烬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轻轻捏紧,倘若……倘若萧衍死了,是不是……他很快收敛起这种想法,他很怕她会为萧衍哭泣。“小姐,今日晚膳后,便是一年一度祭祖时候,您要给先夫人烧点什么吗?”
“要的。”
温宛卿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箱子上,这不是刚好?给她毁灭萧衍东西的机会!温宛卿当即备了两三套精美的衣服,在院子里给娘亲烧了,口中还小声念叨着:“娘亲要在下面吃好喝好,穿好,若是缺银子了,便来女儿梦中与女儿说道说道。”
她这个娘亲,在外是为国征战的女将军,在内是她最爱的娘亲,即使过去十多年,温宛卿依旧能记得娘亲的好。随后趁着众人都不注意,将萧衍的东西从箱子里掏出来,全部都丢了进去。大火舔舐着衣服和纸张,很快便只余下灰烬。她偷偷看战夜烬的表情,发现这男人正盯着其他地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太好了,战夜烬应该没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吧?这下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战夜烬却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瞬间百味杂陈,她到底……在想什么?那明明是她收藏了多年的和太子萧衍有关的东西,居然一朝就丢进火里了?与此同时,丝毫不清楚战夜烬想什么的温宛卿,嘴巴笑得快裂到耳根了,小声开始念咒,“妖魔鬼怪快离开,人渣萧衍也就当死了吧,别来纠缠我了!快离开快离开!离不开的,娘亲您快回来把他带走!”
闻言,战夜烬也是一愣,他竟然是将她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神佛面前不可欺,她这么说,那一定是真话了吧……想到这里,战夜烬越发觉得,温宛卿一边念叨一边把萧衍的东西往火势大的地方推,那模样着实又可爱又好玩。嘴角忍不住翘起,这小姑娘真的是……深得他心。待一切烧完,温宛卿才带着收拾好的几个箱子,与战夜烬一同回了王府。战夜烬靠着马车壁,模样慵懒俊美,微微抬眸之间,竟然是魅惑如斯。温宛卿回想今日他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表现,喜从中来,抱着战夜烬的胳膊,开始各种夸赞:“今日王爷真的好厉害,还那么会说话!又帮我带了弟弟,还帮我稳定了哥哥,亲一个。”
她红着脸主动凑上去,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战夜烬唇上。男人瞳孔一缩,直接把她扣在怀里,加深这个吻。温宛卿快要喘不上气,推开战夜烬,面对战夜烬愣住的眼神,她摩挲着战夜烬那红润的唇,声音低哑:“以后你都要像今天这样,乖乖的,好不好?”
战夜烬不舍地看了一眼温宛卿的唇,最终还是点点头,“嗯。”
“真乖。”
温宛卿摸摸他的小耳垂。很快,马车抵达战王府门口。冷锋将那几个大箱子从马车上搬下来,王府管家已经立于门口,跟着冷锋将东西搬进去。到了院子里,管家才忍不住问:“这些箱子,是要放在何处?”
原本温宛卿在府中是有自己的房间,但后来成婚了之后,那房间便闲置不用了。如今看王爷与她的关系越来越好,大有缓和,似乎也可以放在婚房中。可回想起温宛卿先前的脾气,又不敢自作主张。温宛卿若是不高兴了,王爷便会跟着不开心,到最后遭殃的岂不是他们?百般慎重,还是问问为好。战夜烬一听,眉眼低垂,眼神复杂地盯着温宛卿。东西放在哪儿,便意味着温宛卿从今以后要睡在哪个房间。她若是抵触与他一起,必然是想回到原本的房间吧……可万万没想到,温宛卿眉眼弯弯,毫不犹豫:“自然是放在婚房呀?怎么?放不下吗?”
“你确定?”
男人微微挑眉,似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