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元寿跟随李世民来到房间内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长孙皇后也在屋内。“嫂夫人。”
打了一声招呼之后,长孙皇后也是笑着颔首回应了一下。随后便听到李世民开口道:“我同齐老弟聊上几句,你先去房内休息片刻。”
长孙皇后闻言点了点头,脸上也并无多少诧异之色。“二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唤妾一声便可。”
说完,长孙皇后便起身离开,将门关上。一时间,屋内也就只剩下了李世民和齐元寿两人。邀请齐元寿坐下之后,李世民的目光便落在了齐元寿手中的那一壶酒上。齐元寿见状,急忙将酒杯拿出来,随后小心翼翼的给李世民倒了一杯酒。随着那酒水倒出来,一股酒香也随之扩散开来。李世民原本轻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整个人的神色也是为之一震。“这酒……”“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崔家人可说了,此酒比御酒都好!”
“咱老齐虽然钱多,但也没有喝过御酒,崔家的人都说这酒比御酒好,四舍五入我老齐也算是喝过御酒的人了!”
虽然说不想承认,但是李世民不得不承认,这酒确实是要比自己宫中的御酒强!而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李世民也是好酒之人,此刻嗅到这酒香,也是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这酒确实是不错!”
齐元寿微微一笑,随即示意李世民尝尝,但也等不及李世民先喝,自己先抿了一小口。原想着试毒的李世民见状,也是洒然一笑,端起酒杯来浅尝了一口。眼神瞬间一亮!“好酒!确实是比御酒强!”
听到这话的齐元寿心头一震。这又是一位喝过御酒的主!看来身份不简单啊!想到这里,齐元寿便看着李世民开口道:“这酒极为难得,李兄有所不知,这酒蜀王那里一个月只产五十坛!”
“我离开时,蜀王阁的预定已经到了两个月后了!”
“换言之,若是没有预定之人,怕不是要等这酒数月之久!”
听到这些的李世民心头一动,他没想到一坛子酒而已,居然还能够让李恪整出花来。将酒杯放下,李世民看着齐元寿问道:“可知道这酒一坛多少钱?”
齐元寿伸出来三根手指,缓缓道:“三十贯一坛!”
闻言,李世民倏地一下站起身来,瞪大眼睛看向齐元寿。“多少?”
见李世民有些激动,齐元寿急忙安慰道:“李兄莫要着急,一坛子酒是三十贯!”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李世民整个人都傻了!他宫中御酒也不过二十贯一坛,李恪一坛子酒居然敢卖三十贯!最关键的是,居然有人买!而且还不少!李世民一时间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李兄,起初我以为贵一些,但后来想想这酒难得啊!”
“这年头有多少让有钱人花了钱还觉得值的东西?”
“这醉仙酿算是一个!”
“依我看,蜀王殿下这酒可所图不小!”
“你是不知道,几口菜加一杯酒,就把范阳卢氏出身的卢承礼给干吐血了!”
“这齐州以前可是卢家酒坊的天下,现如今依我看是要变天了!”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李世民,此时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动。“你是说,这蜀王在今晚上和卢家的人起冲突了?”
齐元寿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对这个感兴趣,当即便点了点头。“是起了一些冲突,具体缘由不太清楚,似乎是卢家不讲武德得罪了蜀王殿下。”
“那场面,你是没看到,卢承礼都吐血了,蜀王还不让走,眼睁睁的看了一会儿之后,那卢承礼自问没有脸面待了,便就此离开。”
“啧啧~这一次这仇怨怕是解不开了。”
听到这话的李世民却是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卢家归卢家,那卢承礼也没有官职在身,蜀王可是皇亲国戚啊,你觉得蜀王有麻烦?”
齐元寿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道:“多新鲜的事,皇亲国戚又能如何?顶多吓唬吓唬咱们这种平头百姓罢了。”
“那可是卢承礼!范阳卢氏的嫡出一脉!”
“得罪了他,还想不想在山东河北一带混了?”
说完,齐元寿便琢磨道:“但是我看蜀王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不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此时的齐元寿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世民那张脸已经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他身为皇帝,深知世家之祸!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想办法削弱世家豪门的影响,收效甚微。但是他没有想到,在民间,尤其是这山东河北之地,便是普通的百姓都不认为皇室宗亲高贵过世家豪门!这一瞬间,突然让李世民有了一种白当皇帝的感觉!兢兢业业八载,自己的儿子却是连世家豪门的人都不如!“这卢家势大啊!”
发出一声感慨,而听到这话的齐元寿却是笑了笑。“都是神仙打架,同你我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蜀王还能赢呢!”
“若是蜀王赢了,老子就变卖家财迁来历城!”
“日后就跟着蜀王混了!”
听到这话的李世民不由得眉头一挑,却是对这齐元寿有些好奇起来。“为何要变卖家财?你就这般看好蜀王?”
齐元寿自饮自酌了一杯酒,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开口道:“这话说的,我老齐为何不能看好?”
“我是商贾,逐利乃是本性,可这山东河北一地,遍地都是世家豪门,似我这等没有根基的商贾,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也就是在蜀王这里,我老齐还有点脸面,被蜀王当个人看。”
但随后,齐元寿又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轻叹一口气。“我倒是希望蜀王能赢,可是难啊!”
闻言,李世民目光一闪。没想到自己这儿子在民间还是有几分威望在的!齐元寿这话虽然让人听了有些低落,但是却透露出来一些自己从未注意过的东西。这山东河北之地,还是有人不满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