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的心已经陷入低谷,轻声道:“找你作什么呢?你要去陪你的傅小姐,看到我也只会指责我,让我更加难堪罢了……”那些旁观者,早就看不惯她的人,还有警察,他们全部先入为主地觉得是她害得傅绾宁跌倒。而沈宴,不也是这样么?他的那个眼神,他的那个背影,不用多说,池欢都明白。沈宴却只是轻轻地松开手,皱着眉点了根烟。“孩子没了,傅绾宁住院了。”
池欢闻言更是浑身一抖。孩子没了……她设想过这个最坏的结果。但亲耳听到时还是会觉得窒息。她颤着声音问:“所以呢?你现在来是要把我带去赔罪?”
她的眼眸噙满了泪,似乎睫毛一颤,便能全部落下。沈宴望着池欢的脸庞,心中也十分复杂。他知道池欢现在是强作镇定,眼中的忐忑清晰可见,看得他都心肝疼。沈宴叹了口气,道:“池欢,我来,是担心你被刁难。”
池欢一愣。“我相信傅绾宁出事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可能,更不屑于做这种事。”
闻言,池欢一下子别过头,抬手狠狠地抹掉了即将掉落的眼泪,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霍知说信她,她心中只有感激,可现在沈宴说信她,她心中更多的却是委屈。她甚至想哭着问沈宴,既然相信我,那时候为什么反而抱着别人走了?为什么把我自己一个人留在哪里?这念头很不讲理。理智告诉池欢,当然是将人送医更重要。可是,没有人不想在紧要关头,被亲近的人斩钉截铁地护在身后。亲近的人……池欢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时至今日,她终于肯承认,在她心里,沈宴和别人,不一样。一旁,沈宴吐了一口气,掐灭了烟。他双手握住池欢的肩膀,低下头来跟她对视。“池欢,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相信你?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池欢的眼睛已经红得像只兔子。她勉强虚弱地笑了笑,“可是,我以为你……”池欢的话还没讲完,便瞬间落入那炙热的,熟悉的胸膛。沈宴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在守护自己的全世界一般。那幽深的广藿香带着烟草味,和男人暖和的温度袭来,层层包裹着池欢。像是一座城堡,瞬间为她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寒霜。他的嗓音低沉有力,犹如在背诵一段虔诚的圣经。“没有可是。池欢,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毫无保留地支持你,信任你。知道了吗?你可以随便怀疑防备别人,但是,我不是别人。”
他的大手把池欢的后脑扣在自己的胸口,让两个人贴的更紧。如两块人海中互相寻觅已久的拼图,此刻终于完整。下一秒,池欢的眼边便洇开了一片湿润。她没有问沈宴为什么,只是紧紧地回抱住他,双手用力到骨节发痛。池欢在沈宴怀里哭了一场。经过了大半夜的精神折磨,她本就疲惫不堪,这下更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她稀里糊涂上了沈宴的车,刚坐下便睡了过去。再清醒时,池欢先听到耳边略微急促的心跳声。她抬了抬头,看到沈宴清晰分明的下颌线。公主抱……池欢蓦地有点不好意思。沈宴发现池欢醒了,有些坏心思地将她往上颠了颠:“公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