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侍卫面面相觑,有些为难。但他们清楚,这位小祖宗可是说一不二,蛮横得很,虽然没有王爷的命令,但既然郡主都发话了,他们不敢有二话,麻溜地打开门,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沈如周,拖了出来。沈如周的双手被缚在身后,头发胡乱地垂着,衣裙上沾着又是土又是血迹的,模样有些狼狈,但那张绝色的脸,依旧是美得惊人。她抬眸,看见慕婉容主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微移,一个紫衣少女映入眼帘,神色微敛。嘉宁郡主来了?不过也是,上辈子她就知道嘉宁一直喜欢擒雨,但两人身份悬殊太大,实在无缘,嘉宁只好放下一片痴心,后来,为了萧辰衍的皇位选择了和亲,最后投湖自尽。此刻,她看嘉宁这杀气腾腾的模样,八成是听信了慕婉容的诬陷,来找她算账的。“沈如周,你罪该万死!”
嘉宁手中长鞭一挥,“啪”的一声,响亮狠辣,令人心颤。“你死乞白赖地嫁给舅舅,为何不安生过日子,非要出来害人!就连推人挡刀都做得出来,将军府养出你这样的贱种,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沈如周凤眸一片冰冷,毫不闪躲地对上嘉宁的眼睛。“我没有推擒雨,你不要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就给我定了罪!”
慕婉容微微扭头,脸色平静。“事实摆在眼前,你竟还敢狡辩!可恶至极!”
嘉宁怒目圆瞪,“舅舅不惩治你,那就让本郡主,替我舅舅好好教训你!”
“你们,按着她跪下!”
侍卫上前抓住沈如周的肩膀往下按,沈如周不愿屈膝。嘉宁更怒,猛地朝沈如周膝窝踢去,薄凉冷嘲。“这么有骨气,为什么不自己挨了那一刀,还让别人给你挡?”
沈如周吃痛,被迫跪在了地上。她蹙起秀眉,却没有喊疼,而是仰起脸,面色不屈,“我说了,不是我害的人!你这么对我,日后会后悔的!”
嘉宁看着沈如周死性不改的模样,气怒的直接扬起手中的鞭子……与此同时,皇宫。红墙黄瓦下,一顶轿子缓缓朝宫门口驶去。八人抬的银顶黄盖红帏舆轿,气派奢华,足以见得轿中之人的身份尊贵。而宫门外,一位翩翩少年早已在等候。见到那顶轿子终于出来,他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忙不迭地跑了过去,“师父,师父!”
侍卫秦铭见状,眉眼也露出喜色,对少年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少主。”
陆淮宁朝秦铭哼哼两声,喜滋滋的对着轿子躬身行礼道:“师父,淮宁见过师父,师父,你终于回京了。”
许久未见师父,心中想念得很,听说师父今日回京,他便早早地在宫门口等了,现在终于等到师父出来了。马车里的人修长的手指挑开透光的轿帘,露出一双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视线锁视着陆淮宁,声音很有磁性。“两个月不见,好像长高了,走近些,让本王瞧瞧。”
闻言,陆淮宁立刻蹦跶着过去了,一脸笑嘻嘻地凑到轿窗前。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马车上伸了出来,肤色很白,露出的一截手腕在阳光下白到发光。他揉了揉陆淮宁稚气的脸,“高了,也瘦了。”
陆淮宁十分享受被北修宴蹂躏,一双眸子亮闪闪地望着他,语气明显透着欣喜。“那是,擒雨说我长高好多呢,很快我也是七尺男儿了,师父你……”话音未落,陆淮宁忽然被宫门里跑出来的太医撞上,撞得他身子侧了侧。侍卫秦铭立即扶住了陆淮宁,厉声朝太医斥责道:“慌张什么,没看到摄政王在此?”
气喘吁吁的老太医闻言,顿时朝马车的人看去,虽然有帘子遮挡,看不见全貌,但这马车,还有秦铭当护卫,定是摄政王无疑,眼中惊惧之色瞬间浮起。他“扑通”一声猛然跪在了地上,“老,老臣该死,求摄政王饶命!”
而老太医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厮,见状也傻了眼,赶紧颤着双腿跪了下来。要死要死,竟然遇上摄政王了!摄政王是满朝文武都惧怕的人物,心狠手辣,冲撞了他,还有命活吗?“请摄政王息怒,小人和太医无意冲撞摄政王和陆少主,实在是……事出有因。”
马车里的人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他尚未出声,陆淮宁站稳了就问,“你们这么着急,甚至不惜冲撞人,要干什么去?”
小厮和太医跪在地上,小厮仰视着马车里的人,却只能看见冰冷的车身,愈发的恐慌,害怕。“小人如此惶急,是……是因为擒雨侍卫身受重伤,如今人……人快不行了。”
“什么!”
秦铭和陆淮宁齐声惊呼,陆淮宁震愕万分,“这怎么可能,擒雨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不行了,你快说出什么事了!”
马车里的人没有出声,但秦铭知道,擒雨为主子挡过剑,与主子有很深的情分,更是少主的贴身侍卫,跟随王府多年,忠心耿耿,如今出事,定然要论个清楚。他锐利的黑眸如利刃般射向颤颤巍巍的小厮,“还不快说!”
小厮再不敢迟疑,惊慌失措的道:“是,是今日王妃遭遇刺杀,擒雨侍卫刚好在场,刺杀凶险,王妃,王妃就把他推出去挡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