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愣愣的看着北修宴,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令她心中一阵澎湃,激动。她不懂战场上那些事,什么兵力、战略的,太复杂了,但经北修宴随便一说,她好像也能了解战局了。他对敌我双方的主将,作战手法都了如指掌,消息广,思维缜密,难怪,前世北修宴会成为萧辰衍的最大的对手。“摄政王,你分析得真全面!”
沈如周打心眼里佩服这个男人,含笑望着他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我就信你了。”
北修宴见她笑得开心,也微勾了下唇角,将方才片好的肉放到了沈如周的面前。“今天的羊肉烤的很嫩,你吃这个。”
沈如周微讶,原来方才北修宴忙活半天,是怕她吃不惯粗食,给她准备好吃的。这也太体贴了吧。前世,她只听说北修宴手段怎么怎么厉害,地位怎么怎么高,她就想当然地将他看作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没想到,他为人淡漠,心思却细。可她却将那盘肉又推到北修宴的面前,“摄政王不用照顾我,我什么都吃得惯的,这个还是你吃吧。”
羊肉很香,但她要避嫌。无视美味的诱惑,沈如周低头,扒拉两口干巴巴的米饭。北修宴漆黑深邃的眼眸重重的眯起,盯着沈如周明显疏离了不少的脸蛋,心中竟莫名的不悦。“前几日你在宫里中了药,是本王救了你。”
“什么,”沈如周猛然抬头,无比震惊地看着北修宴,“竟是你救的我?”
那晚,她在丽嫔宫里醒过来,当时她隐约记得是他救了她,但当时丽嫔说是她救的,她就信了,以为只是梦到了北修宴。可现在北修宴说是他救了她!那……那晚她扑倒摄政王,和他暧昧纠缠的场景,难道是真的?北修宴瞧着她,“是本王。”
沈如周的耳根倏地热了起来,试探道:“摄政王,我那,那天有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情?”
北修宴眉心微抬,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如周。那晚她硬扑到他的身上,四肢缠着他不放,说要跟他共度良宵,还跟他唇齿相接……“没有。”
北修宴声音淡漠,没有一丝情绪,“你并没有做什么。”
沈如周松了一口气,心中巨石落地。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根,感到十分侥幸。还好还好,北修宴救了她是真的,但是那什么亲亲抱抱的都是梦。可是她怎能梦见和北修宴那么暧昧……都是那药物作祟!看着沈如周如释重负的样子,北修宴眉头挑得更高。“你以为你做了什么?”
“我……”沈如周抬眸,直撞入北修宴深沉的眼眸,面上划过一丝赧然,忙移开眼睛。“我不知道,没做什么就好。”
千万不能让北修宴知道,她做了和他有关的春梦啊!她故作淡定地干笑两声,耳根刚消下去的温度却又升了上来。北修宴冰冷的唇角溢出一丝笑,转瞬即逝。“那天你中了药,神志不清,为了你的名声考虑,本王才把你安置到丽嫔宫中。”
沈如周点头,真诚地感激道:“多谢摄政王相救。”
北修宴考虑得实在周全。他看似冷心冷面,实则心思细腻,知道维护女子的名声。北修宴没有说话,又将那盘肉放到了沈如周的面前。沈如周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明白北修宴的意思了。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如果需要避嫌,他会主动料理好一切,就像那晚一样,用不着她刻意疏远。也是,他有喜欢的人,肯定知道注意,不会让人误会多想,倒是她有些敏感了。不过是吃一顿早膳而已,大大方方地吃就是了,有什么好避嫌的,怪矫情的。她不再拒绝,对北修宴莞尔一笑道:“这么好的美食不能只为我一个人吃,摄政王也吃吧。”
北修宴没有拒绝,拿起了筷子。用完早膳,沈如周欲要告辞离去,不料刚站起身,脖子就一阵抽痛。她痛呼一声,捂着脖子表情痛苦。北修宴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扭着了?”
沈如周疼得面部扭曲,脖子一动不敢动,“估计昨晚睡觉姿势不对,落枕。”
她早上起来就觉得脖子有点不对劲儿,没太在意。昨晚那床太硬了,她又喝得醉醺醺的,睡得歪七扭八,很难不落枕。她试图揉捏脖子,但手刚碰上就疼得直抽气。她简直欲哭无泪,再也不想喝酒了。正当她在心里叫苦不迭时,一只修长的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到了座位上。北修宴站在沈如周的身后,宽厚的手掌覆上了那纤细的脖颈,轻轻揉捏起来。这下沈如周不止是脖子,全身都僵硬了。北修宴,杀伐果决、冷酷无情如地狱煞神的北修宴,竟然在这里给她体贴地按摩!这要是前世,想想她都要吓哭了!北修宴的手就放在她的颈侧,那个极脆弱的部位,掌上薄薄的茧正磨着她娇嫩的肌肤,带起一阵难耐的酥痒。她实在承受不住!“摄政王,我自己来!”
沈如周忙要站起身,却又北修宴那双手强硬地按了下去。“别动。”
他只说了两个字,简单,又十分的强势。他的手掌捏着沈如周的脖子,那雪白的颈在他的掌中显得更加纤细,脆弱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手掌触摸到的肌肤像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轻轻地揉捏了两下后,那白皙的肌肤上就印上了红痕,如同开在雪中的红梅,北修宴的眸光有些暗沉。掌心贴在细嫩的肌肤上,清楚地感到颈动脉的搏动,和心脏的跳动一致。沈如周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伸手试图拨开北修宴的手,“不用劳烦摄政王了,我没事的。”
“别乱动。”
北修宴的手一寸不移地覆在沈如周的脖颈上,他俯身在沈如周的耳侧,压着声音警告道:“不然,你这脖子可就真废了。”
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传入耳中,沈如周感受到了来自北修宴的掌控欲。她反抗了几次都不成,仿佛无论如何都不能从他掌下逃走。她又羞又急,生出反骨,脱口而出道:“我才是大夫,我自己能治,不用麻烦摄政王!”
一说出口,她又觉得口气有些冲,便又道:“王爷别忘了,我现在是武成王妃,你这样被人瞧见了,要说闲话的,你我,还是保持距离。”
北修宴节骨分明的手指终于停下,漆黑的长眸微微眯起,一抹危险的冷光从眼角流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