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宁不可置信的说:“周大人,你贪了漂亮姐姐的东西不肯归还,竟还敢污蔑我师父,你当真是不知死活啊。”
周大人神色坦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本官说的句句属实,陆少主若是不信,可以去找摄政王证实。”
“我自然是要去证实的,若是让我发现你说谎,我一定要你好看!”
陆淮宁相信自己师父的为人,对于周大人的说辞很是气愤,他气鼓鼓的拉着沈如周的手就往外走,他要跟师父确认扳指到底是谁拿了。气愤的陆淮宁和心虚的沈如周就这样上了马车直奔摄政王府。摄政王府的书房里,北修宴长身玉立在窗前,挺拔的身姿如窗外的翠竹一般,自有一股君子的傲气风度。他纤细的手指捏着扳指,借着窗棂漏进去的光,扳指看上去通体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用最上乘的和田暖玉打磨而成,价值不菲。陆淮宁一脚迈进书房,就看到了这副场景,询问的话生生变成了指责,“师父,没想到当真是你贪了漂亮姐姐的东西,你太过分了。”
陆淮宁觉得没脸,回头偷偷瞄了一眼沈如周,看到对方也是惊讶无比的神情,更觉得师父这件事情做得实在荒唐。“师父,你平日里总教育我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可你现在这番行径,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闻言,北修宴面色阴沉,眸中再无光华,“你瞧清楚了,这扳指是男子的式样。”
陆淮宁听话的走近一看,果然是男子佩戴的扳指。他疑惑不已,转头问沈如周,“漂亮姐姐,这个是你的扳指吗,为什么你身上会带着男子的扳指?”
沈如周苦笑道:“这个扳指是我捡的。一直也没找到失主,就自己留下了。”
北修宴见她全然忘记已经在坠落谷底时跟他坦白扳指来历的事情,也不恼,毕竟那日她烧的厉害,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他抬手请沈如周落座,漫不经心的问:“若是有一日找到失主了呢,你要如何?”
找到失主?那就意味着找到了那个在山洞里辱没了她清白的男子,自然是要千刀万剐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沈如周饶是这样想着,却并未说出口,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在骊山的遭遇,尤其是北修宴。沈如周收敛神色,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那自然是还给他了,从此再无牵扯。”
她故作镇静,回答的得体,但是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恨意还是全数落入了北修宴的眼里。恍惚中,山洞里的情形又在脑海中闪过,那时他突然病发,身体滚烫的像个火球一样,他跌跌撞撞的在梨树林里走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山洞,洞里有一个女子,他看不清面容,只记得她肌肤丝滑软嫩,抱着很舒服。浑浑噩噩间两人便从肌肤相贴到水乳交融。此后,他便一直在寻找这个女子,他要对她负责。可如今沈如周一直在回避扳指的事情,她可是后悔了?想到此处,北修宴心中一阵失落。他将扳指一把丢进沈如周的怀里,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沈如周不明所以,只觉得北修宴实在是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她收起扳指,起身行礼,恭敬的道:“摄政王,今日贸然前来,打扰了,我这就告退。”
“拿了东西就要走?”
北修宴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闻言,沈如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北修宴对于这个扳指的来历究竟知道多少,但直觉告诉她,对方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沈如周垂眸,呼吸急促,故作镇定的问:“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修宴并未回答,而是优雅的伸出了手,端起茶盏慢慢品了起来。气氛诡异的安静。沈如周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说出扳指的来龙去脉,但是事关她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旁边的陆淮宁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沉默片刻后壮着胆子道:“师父,就算这个扳指是男子式样的,但毕竟是漂亮姐姐先捡到的,你巧取豪夺还是有失身份的。”
“砰”的一声,北修宴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清冷的面容看向陆淮宁,不怒自威。陆淮宁吓得缩了缩脖子,恨不能把刚才的话收回来。“你这么闲,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
北修宴极具威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淮宁摇头,咬牙回道:“还没,我现在就去做。”
话音刚落,人就一阵风一样出了书房,临走时还给沈如周留下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北修宴见沈如周局促不安,呼吸都快了几个节拍。到底是没再追究,开口问起了宫里萧辰衍的情况。沈如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这几日连续为武成王医治,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冷笑,沈如周抬头时,却见北修宴依旧面容沉静,无波无澜,严重怀疑刚刚的冷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已经两日没有来给本王施针治病了。”
北修宴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沈如周赶忙解释:“摄政王所患的枯木症本就不好治,须慢慢来。而且针灸时疼痛异常,如果连续施针,我怕王爷身体会受不住。”
北修宴神色阴沉,周身乌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的低压气息。“身体受不住疼?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他十几岁就上战场厮杀,刀风剑雨,几度走过鬼门关了,小小的针灸之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本王不能日日针灸,武成王就可以?你日日进宫,倒是殷勤的很!”
这句话落到沈如周的耳中只觉着怪怪的,北修宴这是在吃萧辰衍的醋?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如周就快速的摇头否定,她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