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龙非绝的母亲淑妃名声有点不好,但妖妃这个称呼,元今歌还是头一次听说。能有妖妃这一称呼,元今歌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魅惑君上妖言惑众的那种祸水美人。可是她之前明明听说,皇宫内最像淑妃的是十六皇子的生母婉妃。婉妃温婉娴静,放在宫内就是那种安分守己从不徒生事端之人。既然婉妃的气质和淑妃有相似之处,就说明淑妃也和她大差不差,为何能得了妖妃这一称呼?这也是元今歌心中的疑惑之处。元今歌试探性地询问,“父亲所说的可是淑妃娘娘?”
元龚辰抬首看了眼她,似是想到什么,鼻腔中哼了一声,似乎还对淑妃这个人有着些许不满。“就是此女。死后还留个淑妃之名,是陛下念及旧情,给了她最后的体面。叫我说,她就应曝尸荒野,以慰所有被她害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元今歌被元龚辰话语激烈的情绪吓了一跳,“这淑妃可是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谈起此人,元龚辰愤愤道:“此妖妃在世之时,祸乱后宫,设计毒杀陛下的几个皇子,其心思歹毒令人震撼,就连刚出生几日的孩子都不放过!”
“七皇子、十皇子、十二皇子,都是死于此女之手!”
元今歌听得目瞪口呆,她先前从未听说过这几位皇子的名号,以为他们只是生母出身卑贱不受宠,故而不常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未想到他们早已亡故。“这些……当真是淑妃所做?”
“人证物证俱在,她又有什么能够狡辩的!”
听着元龚辰的话,元今歌又不得不怀疑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毕竟上次的婉妃也是人证物证俱在,差一点就会沦落到和淑妃一样的下场。后宫里人心难测,稍微有所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但这也只是元今歌心中自己的想法,没有证据,她也不好在元龚辰面前乱说什么。特别是看到元龚辰在提及淑妃时的义愤填膺,就知道一时片刻是不可能让他改变深埋在脑海里的对淑妃的看法的。“父亲,除此之外,淑妃还做过其他事情吗?”
元今歌觉得以祸乱后宫这个名头给淑妃冠上‘妖妃’的名号,单凭这件事情有些牵强了。元龚辰看了元今歌一眼,坐在书案后,看向元今歌的目光中多了丝欣慰:“歌儿确实比以前聪慧了不少,想来你是因为安王才问的吧?毕竟他还是你的夫君。”
元龚辰这么说也没错,除了元今歌自己好奇心过剩以外,她确实是因为龙非绝才想要了解,当下就点头,等待元龚辰接下来的话语。元龚辰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淑妃祸乱朝纲,残害百姓一事给元今歌细细道来。特别是提到淑妃联合江湖术士摆妖阵、喝妖血,害人无数之时,元今歌仿佛能从元龚辰的声音中想象得到,当时是一种怎样残忍无道的场景。她腹中翻涌,光是想想这些场景就让她此时生出一些不适感。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然后想到龙非绝之前在面对她的时候,眼眸中产生的恨意,好像不仅仅是因为楚妍儿。她先前在龙非绝那里听到父亲和皇后勾结,害死了淑妃……但是元今歌不相信元龚辰是这样的人。“父亲,淑妃是怎么死的?”
“陛下圣明,在发现了此女的阴狠毒辣之后,就下旨将她赐死。为父奉命赐她毒酒,送了她最后一程。能看到此妖女得到,也不妨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元今歌愣了愣,果然……淑妃之死,父亲是听从皇帝的圣旨吗?至于龙非绝说的,元今歌看着元龚辰烛光下的侧颜,发现他眉宇里刚正,而且话语里也能听得出他是一个较为传统之人,不像是会和皇后一起陷害他人的人。元今歌皱了皱眉,觉得眼前似乎有一团迷雾,一时片刻根本看不清其中真相。唯一让元今歌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父亲元龚辰,此时不属于任何一派。毕竟就算是她嫁给了龙非绝,元龚辰对龙非绝的看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歌儿可是想到什么了?”
元龚辰问。元今歌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罢了。”
元今歌觉得“妖妃”之事有所古怪,什么摆妖阵、喝妖血,涉及封建迷信,古代人信这些,她可不信。不过一旦牵扯到“妖妃”二字,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她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她的话音落下,元龚辰就叹了口气:“你虽嫁给了安王,但也不必因为他的身份畏首畏尾。为父虽然只是一介将领,但你若是在王府待得不顺心了,也可随时回将军府,不必看他的脸色!”
“父亲放心,我有分寸。”
元今歌笑眯眯应下,她虽然不是原主,但也能明显感受到来自元龚辰的疼爱。但和离一事她还是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她不想影响将军府。随后又简单和元龚辰聊了几句,元今歌就退下了。从书房门出来,元今歌看不到龙非绝的身影,只当他是被朱蓉带下去休息了。她看了眼天色,问旁边的丫鬟:“什么时辰了?”
丫鬟道:“回大小姐,已经过了亥时。”
亥时?那是该歇息了。元今歌直接让丫鬟带路,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原主的房间门前。不愧是将军府,若是让她自己来找,恐怕还要找上半天。“小姐,您的房间从您离开后一直维持着原样,虽然您不常常回府,房间每三日也都会重新打扫一番。昨日已经打扫过了,但听闻您今夜留下,夫人又重新命人打扫了一番。”
丫鬟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给元今歌补充说明将军府对她的重视。房间里面有烛光闪烁。元今歌还以为是下人提前在她的房间里点了灯,于是对丫鬟道:“下去吧,我这边不需要别人伺候。”
然后自己推开房门,结果一抬头,却发现里面竟然有人!龙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