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今歌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
“两位的穿着都很名贵,虽然脏了些,但却也不是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能够拥有的,以我浅短的见历,能想到的地方,只有皇城了。”
说着,孙琮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让姑娘见笑了。”
“哪里,孙公子很聪明啊,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来历。”
为了不让对方继续问下去,元今歌打算主动开口解释他们来这边的目的。然而还未开口,就听到小院外有一阵敲门的声音。“小琮啊,在家吗?”
孙琮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外面走去。“真叔,怎么现在来了?”
“来还你上次借给我的锄头,前两天身子不太好没有顾上还你,小琮,别介意啊。”
“真叔客气了,那东西我家多的是,还劳您亲自送过来。”
孙琮接过锄头,还扶了对方一把。来人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削男人,皮肤没有孙琮看起来那么黑,脸上却长满了麻子,整张脸都透露出一股死气沉沉的疲态,但眼神却有一种另类的精光。那人进来之后,元今歌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体有问题。佝着背,皮肤呈现着病态的斑麻,明显是身体有疾,心脏定有问题。“真叔的身体瞧着像是比前两日好些了?”
孙琮扶了他一把后惊讶道。真叔笑着点头,将他的手抚开,张开双臂示意孙琮看。“我啊,寻了一个偏方,觉得兴许能治得了我这满身的怪病,就试了试,没想到确实颇有成效。”
孙琮闻言并没有想太多,反而打心里为他感觉到高兴,“若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
两人没有说多久,聊了两句真叔就离开了。看着真叔离开的背影,元今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方才看那人的状态,心脏早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要想根治,除非换心。她确实看出来了那人的满身怪病,哪怕两人距离这么远,元今歌似乎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异味。各种草药混杂在一起,以及……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闻起来就很复杂。若是放在平时,她早就好奇心上头,上前给对方检查了,但眼下情况特殊,她还是得等龙非绝的伤好差不多了,尽快赶往贺州赈灾才行。一想到方才闻到的味道,元今歌吃了一半的饭也不想吃了,转头准备给龙非绝熬药。夜色渐深,她身上的药不够,只能出去采药。在来这里的路上,她其实有见到过几株对龙非绝有用的药草,但都在比较难摘的地方,当时只好放弃。现在龙非绝在屋内能够很好的休息,她也能放心过去摘药了。当她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孙琮之后,却遭到了孙琮的拒绝。而且孙琮的语气还十分紧张,生怕她离开一样,“姑娘,天色这么晚了,这山上……还是不去为好。”
元今歌还当他是担心自己是个女人,夜里出去不安全,于是道,“放心,我有这种经验,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况且她身上还有数百根银针,都是用来防身的,这种僻壤之地,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武艺高强之人。但孙琮依旧不同意,仿佛黑夜里的山林,像是会吃人的巨兽一样,坚决不让元今歌出去。这种态度自然引起了元今歌的怀疑,“你不让我去,可否是有什么顾忌?”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先前在村口处那几个村们说的话,莫非这个村子之前发生了什么怪事?还未等她再次询问,院内就传来了人的喊叫声。“阿琮!阿琮不好啦!村里又有孩子丢了!”
孙琮听到后面色大变,立刻跑到了院子里,眨眼间,院子里顿时围满了不少村民。“怎么回事?”
他问。等元今歌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孙琮通红着一双眼睛,蹲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个小孩子。孙琮的妹妹丢了。眼前一片混乱,元今歌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旁边就有个人出来为解释了一切。“清晨这几个孩子一起玩,我们见他们安分地待在村口,就没有说什么,可谁知一不留神,他们就都跑到山上那片金地玩去了。玩着玩着他们忽然发现阿玲不见了,阿琮,你别着急,我们这就上山去找找,说不定只是走丢了呢!”
声音落下,却又有一道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那片膏壤本就不应该是我们渔村能够独占的地方,一定是土神发怒了,和上次一样,这些都是我们私自将膏壤占为己有的报应!”
听着村民们断断续续的发言,元今歌也将整个事情的脉络调理清楚了。原来,这座山上有一块膏壤。膏壤种植出来的蔬菜植物都会成倍增长,而且长出来的品相质量也比其他的土壤好。所以发现了这块地的渔村,私自将这些土当做上天的馈赠,每家每户都分了一片,用来种植自家的东西。可是没想到,几天前,有个孩子横死在这片膏壤之上,不仅全身的血液被放干了,而且心脏还被生生的挖了出来,根本不像是寻常人能干出来的残忍事情。“心脏不见了?”
元今歌喃喃。旁边一个村民接着道,“是啊,而且旁边的石头上还刻了一行字,说什么那片膏壤是土神的心脏,我们用了,就要用相应的东西来偿还!”
“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吓得不少村名都放弃了那块地,但依旧有人不信邪,还在用!直到村里又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的死因,和上一个死的孩子,如初一二。我们才不得不相信是我们冒犯了土神……所以现在哪怕是大人,在晚上也不敢上山。”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土神,元今歌只觉这件事越来越玄乎。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极为迷信,将这种说法如座上宾。但元今歌可是二十八世纪见惯了科学大于一切的事情,自然不信这种荒谬的说法。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