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元今歌想要自己走的要求,龙非绝将人抱进了府,直接往元今歌的住处走去。只是,还未走到正厅门口,便听见有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哎哟!朱氏,你可不知道你那继女和女婿可不得了,今天一起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谁承想到了地方她就换了一副嘴脸,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说,还羞辱我们说是跟你一样,从乡下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我们下不来台,呜呜。”
那哭声余音婉转,能传出去二里地,还能有谁,正是元今歌的好“姨母”,杨氏。“姨母,你可要为翠儿做主啊呜呜……”这位功力明显不足杨氏的,则是刘翠儿。元今歌脸上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挑了挑一边的眉毛,轻轻推了推龙非绝,她倒要看看,这对儿母女到底要做什么妖。“进去看看。”
“好。”
龙非绝略一点头,脚步转向正厅。原本他是不打算理那对儿母女的,可此时听到元今歌说要进出,也就没有阻止,而是抱着人就走进了正厅。方一进门,就见那杨氏正坐在餐桌前,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而刘翠儿也不逞多让,她站在母亲身旁,手里绞着帕子,时不时地抬起来按一按眼角不存在的泪珠,倒也按红了几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隐忍着一般。要不是知道二人在云锦轩的所作所为,元今歌都要差一点信以为真,为她们掬一把同情泪了。“是啊,要我说,你那继女也太目无尊长了些,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姨母放在眼里。你要是再不去管管,家法伺候,以后她可就会仗着自己安王妃的身份,骑在你头上!”
母女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倒也默契,根本就没有给眼前的朱氏开口说话的机会。朱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倒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左右为难起来。其实,她知道这对儿母女是什么货色,所以,倒也并没有完全相信二人的话。但是,元今歌有前科……一时竟也倒真说不好是这对儿母女在说谎,还是元今歌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是啊姨母,都说百事孝为先,那元今歌不尊重我不变也就罢了,她竟然那般羞辱我娘,实在是……”一见朱氏还有犹豫之色,刘翠儿赶紧凑到朱氏面前,加以替对方考虑一般,不忍继续说下去的模样。二人表演的太过卖力和投入,竟没发现走进门的几人,见此情景,元今歌都快被气笑了。她冷哼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就听龙非绝那冷漠中带着些许疏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本王与她夫妻一体,那些话也是本王说的,要罚就先罚本王。”
说着,他看都不看母女二人一眼,望向朱氏。“王爷说笑了。”
朱氏一听这话,面上血色全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这闹剧。开玩笑,谁敢惩罚战神安王啊!杨氏母女正说得起劲儿,并未发现几人进来,此时听到龙非绝这明显袒护的话语,也是神色一僵,打了一个哆嗦,装如鹌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们骗人,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元锦宣从廉珩怀里跳下来,走进众人的视野,随后走到了朱氏面前,满脸气愤地看向杨氏母女,委屈道:“一开始是萱儿不小心弄脏了她要做衣裳的布料,跟他们道歉,可这个坏人她大喊大叫,骂萱儿。”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元锦宣语气忍不住哽咽,“是……是姐姐说要赔,可这布料就剩一匹,她就要打我。”
即便元锦宣也才四岁,很多事情搞不清楚,但他也能明白谁好谁坏,虽然说得磕磕绊绊,但还是很快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朱氏。朱氏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黑了又黑她心疼地蹲下身,抱住了元锦宣,“萱儿不怕,有娘亲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说着,也冷下脸,看向杨氏母女,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而是调高了音量,道,“你们要是在将军府实在住不惯就回去吧,我们庙小容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她性子软,但也不代表没脾气,尤其是事关元锦宣,儿子是她的软肋,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们哪里……”一听从小被自己捏到大的软柿子吼自己,杨氏下意识就想反驳,可眼角余光扫到满脸寒霜的龙非绝时,生生夹住了话头,将反驳的话语咽了回去。那神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看着眼前的闹剧,朱氏的心情很是复杂。她一方面因为怀疑元今歌而感到惭愧,另一方面又因为杨氏他们竟想打自己的儿子而生气,一时之间心烦意乱。她抱起元锦宣,轻轻点头跟龙非绝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没再看这对儿糟心的亲戚一眼。龙非绝原本就是要带元今歌回去上药的,此时见事情解决了,也懒得跟这二人周旋,也抱着元今歌,转身就走。至于他们的道歉态度如何,他并不关心。大不了以后解决掉就是。等人都走远,屋里只剩母女二人之后,杨氏又往椅子上一瘫,神色狰狞“我真是受不了了!受那冷面杀神的气也就算了,就连朱氏那个软蛋都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她越说越气,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作势要扔出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重重放回桌子上,“那姓朱的整天守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虚!别再说了!”
刘翠儿出声打断杨氏越说越大的嗓门儿,伸着脖子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放下心来,“小心隔墙有耳!”
“我这不是气不过!”
杨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放低了声音,眼中的气焰却未消下去半分。“母亲放心,一定能找到机会的。”
刘翠儿眼底划过一抹厉色,望着门口的方向。